《坏毒》 【虚伪】 放学了,王青榆照例先帮妹妹收拾书包,父母为了方便,特意让校方安排了两人同班且还是同桌。 “今天有点事,你先回家,一会我送你出校门。” “什么事,我可以跟你一起。” 王舒禾很自然地挽着兄长的一只手臂,手机也随之放在一旁的桌面上,“你已经连续一周都有事了,那么忙,作为妹妹,怎么能不陪陪你呢。还是说——你是故意在躲我?” “你想太多了。”王青榆面色很淡,可眼底满是无奈,“走吧,司机在等你。” 兄妹两人过去关系很好,即便不是亲的,可在王青榆眼中,他的妹妹就只有王舒禾一人。 那是个嘴甜爱撒娇的孩子,被接到家里后,给这个家带来了许多的欢乐,连严肃的父亲脸上也多了笑容。 直到那晚发生以后,两人的关系迅速改变。 “可是我希望你今天能陪我,我想逛街购物。” 分别时,王舒禾突然攥住少年的手,她太清楚自己这位兄长是什么脾性了,也深知该做出如何的模样能引得他心软妥协。 “你在躲我,现在连陪我的时间也不愿意了吗?你知道我没有朋友,他们都讨厌我……” 是啊,王舒禾的确没有亲近的朋友,她从小也只爱拉着哥哥王青榆玩,霸道地占有他所有时间,以及排斥他的朋友们。 “可是真的有事——那你在车上等我几分钟好吗?我很快出来。” 少年忍不住妥协,亲了亲妹妹的一侧面颊,他是爱王舒禾的,这份爱里掺杂太多,但可以肯定,他不希望唯一的妹妹伤心。 转身离开的瞬间,王青榆并无看见原本楚楚可怜的王舒禾瞬间冷下了的脸。 她讨厌学校,讨厌占有兄长时间的所有人。 而现在,班上突然出现的转校生就是个很好例子。 作为班长的王青榆不可避免要同转校生打交道,加之又都在学生会工作,逐渐的,那个转校生也慢慢融入了王青榆那帮朋友里。 很碍眼的。 “等很久了吧。” “你好慢,我以为你不会来了。” 女孩偏了身子靠过来,少年也同过去一样,轻轻地将妹妹揽在怀里,“怎么会呢,我答应会陪你的。” “可是我真的等了很久,我一个人很怕的。” 其实真没多少时间,王青榆最快速度交代完事情便赶出来了。 至于怕,完全不可怕,王舒禾全程玩手机,游戏才开个头,王青榆就回来了。 可说这样说,少年也的确当了真,于是将怀里的妹妹抱得更紧了,“对不起,宝宝。” “那个安然也在吗?我听说你们今晚有聚餐,她也有参加吗?” “应该吧。” 王青榆嗯了声,显然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个转校生身上。 “大家都很喜欢她。” 这番别扭的话令王青榆想笑,“大家也都喜欢你。” 才不呢!王舒禾比谁都知道哥哥的那帮朋友有多讨厌她。 “我累了,我想睡觉。” 女孩情绪变化太快,王青榆依旧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,摸摸她的发顶,“要是累了就回家吧,下次再出来逛好了。” “那你会陪我吗?” “当然了,我答应你的永远不会变。 【虚伪】 对于王青榆来说,同自己的妹妹发生了性关系是件罪大恶极的事情。 他清早醒来,房间一片狼藉,身旁躺着的,赤着身子的,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王舒禾。 一瞬间他的大脑变得死机,一片空白,像是电影回放,昨夜的荒唐淫靡通通闪过。 他与王舒禾上床了。 在此之前,王青榆从未对王舒禾有任何逾矩的念头,而女孩时常挂在嘴里的爱啊情啊,在他眼里也如孩童过家家一般。 那不过是对兄长的依赖。 而如今亲情变质,无论从任何角度出发,他都必须要对王舒禾负责。 欢爱中,女孩蹙着眉,微微撑起身子在他面上亲了亲,“我想跟你接吻。” 她生得多么漂亮,而在性爱情欲的滋润下,那张泛着粉的脸妩媚娇艳,猫儿似的眼雾蒙蒙的,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,两人在此刻是最亲密无间的,彼此的性器相连,唇舌也相缠在一起。 王青榆一切的,对于异性的情爱,情欲的滋味,都来自于王舒禾,这东西仿佛会上瘾,沾上便再也戒断不掉了。 从前的小妹妹忽然变得妩媚可人,一颦一笑,一举一动,在他眼里都有说不出的诱惑。 那双笑弯弯的眼,花瓣的似的唇,白腻的乳房,窄小的阴道…… 在介于成熟与青涩的胴体,留下欢爱下流的印记。 不知过了多久,即便高潮了,射精了,王青榆仍压着妹妹身上,时不时地亲吮她的脖颈。 “身上黏黏的。” 女孩抱怨似的推了推哥哥的肩,可当王青榆亲亲她的眼时,又咯咯咯地笑着要躲。 “宝宝生日要到了,想要什么礼物?”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,王青榆对自己的妹妹王舒禾都是极为的大方疼爱,过去是兄妹,而现在更多了情人的关系,而不出意外,以后他们会结婚,会是夫妻。 “不知道呢,收礼物要惊喜才会开心,你问我,那多没意思。”王舒禾似不开心般嘟着嘴,细白的手指同王青榆交叉相握着。 “你说个最想要的,我也再准备个惊喜礼物给你,这样不好吗?” 王青榆又亲亲妹妹的鬓角,像是发现新奇事务的幼童,不停缠着王舒禾亲。 “最近学校事情太多了,等过段时间,我们出去玩,就我们两个人,好吗?” “你朋友不要了吗?” 王舒禾哼哼地偏过脸,那帮人,对她是瞧不上的,而恰巧,她也讨厌着那帮人。 “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?我陪你,为什么要和他们扯上关系?”王青榆好笑地望着她,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,而这时,王舒禾莫名感到了一丝不耐,她也说不出缘由,只是单纯没像从前那样想哥哥陪了,“他们要想找你出去玩,难道你次次都推了吗?” “如果你希望我留下,那我当然会推掉。” “是么,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。” 王舒禾嘲弄地扯了扯嘴角,闭上眼不想说话了。 “怎么了,宝宝?” 他察觉到了妹妹的不开心,事实上王舒禾对他时常忽冷忽热的,这令王青榆好无措,相比而言,他更爱将事情讲开。 “青榆哥哥,你爱我吗?” “当然。” “哪种爱?兄妹?还是情人?还是单纯喜欢跟我上床?我肏起来很爽吗?” “舒禾。” 王青榆脸上的笑意慢慢褪淡,警告性地喊了她的名字,他不喜欢这种话,这是对王舒禾的不尊重。 “抱歉哥哥,我只是,我只是太爱你了,我很怕失去你,我想跟你永远一起。” 女孩的神色倏地柔和下来,仿佛方才的尖锐与戾气都是错觉,她将脸贴着哥哥的胸膛,很依赖的模样。 “我们会永远一起的,不是已经说好了吗?等成年了,我们就结婚,这是爸爸妈妈也决定了的事情,不是吗?” 王青榆的声音也忍不住变得轻快,而在他的注视下,王舒禾不得不也弯着眼笑。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欢喜,像是真的迫不及待要等到那天了,“我就只要跟哥哥一起,永远不分开。” 【虚伪】 兄妹两人上学是一起的,班级也是一起,位置也是一起的。 王舒禾从不掩饰她与王青榆的亲密,尤其是在他的那帮朋友面前,这份亲密如同挑衅,她一贯将他人的痛苦暴怒当做乐趣,她很开心,看着那些人小丑做戏般控制不住情绪,愚蠢可笑。 午餐有时是兄妹两人一起,或是王舒禾与同学一起,她从不认为这些人可以叫朋友,只能称得上是认识,也不想跟这些人掏心掏肺。 她并非真没朋友,是有的,只是因为家事,他请了将近一个月的假。 极少时候,会同王青榆的那帮朋友一起吃饭,每每这时,王舒禾对任何食物都没了胃口,就连身旁的王青榆也变得有些生厌。 她同那些人的不对盘是从小就开始的,他们常笑话她是王青榆的跟班尾巴,暗地里又称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,到了后来,她与王青榆的关系改变,他们又认为她是心机叵测。 人同人的关系是很复杂的,可以单纯因为情感的喜恶来判定好坏善恶。 “舒禾!” 那转校生安然是个自来熟,即便王舒禾与她的关系很淡,说话次数屈手可指,但这也不妨碍她的亲昵友好。 “青榆要我告诉你,放学你得自己走了,他有事,不回班级了。” 王舒禾“嗯”了声,头都没抬,她身旁围着一群的女生,该是在谈论什么话题,引得她也忍不住笑了。 似是注意到安然的目光,女孩侧过头,一双圆圆的眼微微眯着,“你有什么事吗?” 安然听说过无数次这娇女的事迹,无一不是来自于赵利他们。 他们是王青榆的朋友,可每每谈及王青榆的妹妹下意识便是皱眉。 傲慢任性,目中无人…… “你的教养,就是直勾勾地盯着人不说话吗——安然同学!” 王舒禾弯了弯唇,可漆黑的眼里毫无一点笑意,身子也往前倾了些,正要说什么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谭琳琳的声音,她顿了顿,鼻子里发出一道很轻蔑的嗤声。 “安然!”谭琳琳很快走了过来,警惕地挡在了安然身前,“你要做什么?” “我能做什么,跟同学聊聊天呀!” “聊什么天要靠那么近?” “我是你的犯人吗?审话也要有资格吧,多管闲事,那叫笑话。” 王舒禾对这些人是从没好脸色的,他们讨厌自己,自己也讨厌他们,谁也没惯着谁。 晚上,王青榆回到家,开了房间门,就见着妹妹哼着歌趴床上玩游戏机,很悠闲的样子。 “你怎么进来不说话,吓死我了。” “胆子那么大还会被吓到?” 王舒禾哼笑了声,没管,自顾自玩着自己的游戏。 “什么时候买的,跟之前的不一样。” 他察觉到妹妹手上的游戏机不是原来那个。 “这几天吧。” “宝宝,我们说说话。” 少年并不喜欢被爱人所忽视,不由伸手环住她的肩膀。 “好啊,你想说什么?” 王舒禾眼都没抬,注意力都在屏幕上。 “我们在说话的时候,你可以看着我吗?” “我心里想着你呢,你说就好了,我在听的。” 半晌没听见声,王舒禾终于将视线从游戏机上挪开,于是也对上王青榆那双冷沉的眸子。 “好吧,你想说什么,因为我泼了谭琳琳一桶脏水?哦,哥哥真是大公无私呀,为了为了外人,你要来训斥自己的妹妹吗?也不对,我并不算你的妹妹,谁家兄妹会上床呢?” “舒禾!我并不喜欢听你说这话,无论我们是什么关系,我都一样爱你。” “爱最不可靠,你今天可以爱我,明天也会爱别人去。如果是为了谭琳琳,那你出去吧,我不想听。” 王舒禾将游戏机放到了一旁,背对着兄长,心情很不好。 “可现在是你因为一个外人跟我生气,你在因为她和我吵架!”王青榆从身后抱住了妹妹,两人争吵的次数不断变多,他其实也很烦的。 或许两人真的不合适。 王舒禾这样想着,转过身,与哥哥面对面。她忽然想,如果王青榆有天知道了那晚不是意外,是她下药所发生的,那两人最后会怎样呢?他还会对自己这样好吗? 两人现在发生的一切基础也不过是因为那晚,不然就是普通兄妹,她再怎么说喜欢,王青榆也都当是玩笑。 这很没劲。 鬼使神差的,王舒禾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,“要不我们分手吧,就做兄妹好不好?” 就是不聊感情,只上床的兄妹。 “你觉得回得去吗?还是说,你从头到尾,根本就没想过跟我在一起。” 他的眸光倏地变得锐利,面上也没了往日的笑意,“人,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,你,我,都毫不例外。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了,很没意思的,好吗?” 【虚伪】 赵利生日,请了一堆朋友。 “舒禾没来吗?” 像是诧异,赵利几人还往后在看了看,真难得,王舒禾是出了名的黏人,早先只要是王青榆出门玩,她能连着打一堆电话,逼得人回家才作罢。 “她有点事,来不了。” 其实就是王舒禾不想来,她觉着没意思。礼物是提前就送了,以兄妹两人的名义。 赵利爱玩,游轮上除了朋友还有很多王青榆没见过的人,随着音乐摇着酒杯扭腰欢乐 “哎,你跟舒禾的事情真就定了?” 杨宁还是有些不信,他对王舒禾倒没什么意见,只是单纯觉得这两人不像一个世界的。 “嗯。” “她那脾气你还是看着点吧,当心哪天吃了大亏,别人可不是我,莫名其妙被泼了桶脏水——”谭琳琳心里是有气的,凭白无故的一桶黑水浇她头上,当着好多人的面,而后,空了的水桶被扔在了她的脚旁。 可偏偏王舒禾一点处罚也没有,就是道歉也没有! “她年纪小,被家里惯坏了,别跟她一般见识。”王青榆微笑着打断,拿了酒杯轻轻碰了碰谭琳琳手上的。 “好啦,准备了好多玩的呢,别站这了。” 赵利拉了拉谭琳琳的胳膊,示意她少说几句。 王舒禾就是有千万不是,也没人会当着王青榆面说,他是护短的,心里虽然有数自己的妹妹是什么德行,但也不代表着他爱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一丝一毫。 而谭琳琳是赵利的女友,并不算他们这圈子的,很多事情不清楚。 “晚上来的还蛮有意思的,什么阿猫阿狗都有。” 玩牌时候,赵利忽然听见王青榆说了这么一句,神情有些难看,“青榆,你什么意思?” “没意思,单纯的感慨。” 气氛变得凝固僵持。 杨宁没说话,慢悠悠地洗着手上的牌,而他身旁坐着的沉柏松也好似没事人一样,管着自己。 父母不在,除了佣人,家里也只有王舒禾一个人,她讨厌赵利,自然也不想去那什么狗屁派对,没让人送花圈挽联已经够客气了。 她撑着下巴,坐在桌前,手上转着一枚戒指玩。 听说这是她亲生父母留下的。 一枚铂金戒指,内侧刻着一个英文名。 Richard 这显然是个男名,可是谁呢?是她父亲的名字吗? 女孩忽然有些难过,她不知是什么原因,才让父母抛弃了她,或许不是故意的,他们很爱她,就像现在的爸爸妈妈一样,只是因为意外,于是走散了。 王舒禾曾生了一场大病,醒来时,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,而后,她的身世也如同一个禁忌,父母不允许任何人提及。 那些亲戚明面上夸她捧她,背地去将她当做一个笑柄,恨不得她早早被父母厌弃,赶出家去。 “宝宝?” 半睡半醒间,她听见了王青榆的声音,王舒禾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醒来时,她便趴在桌上。 “怎么在这睡了,躺床上呀。” 王青榆的声音轻轻的,仿佛怕吓着她,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背,“阿姨说你没有吃晚饭,不舒服吗?” “没胃口,你身上有烟味,好臭。” 她本偏着一侧头靠着王青榆,忽然闻到烟味,很快皱着脸躲开了。 “沾上了吧,我去洗澡,看看那几个手袋喜不喜欢。” 临时起意买的,自然比不上那些定制来得特别。 “怎么样?喜不喜欢?” 洗好澡出来,王青榆从身后抱住妹妹,“合你心意吗?要不明天重新去挑?” “这些很好啦,你送的我都喜欢。” 他身上是清新的沐浴乳的气息,很好闻的,王舒禾转过头搂着哥哥的鼻子与他接吻。 这好像是情欲的开关,呼吸也变得粘稠沉重。 王舒禾是从不抗拒自己欲望的,她享受性爱,并不觉这是可耻羞涩的。 “肏我。” “跟谁学的,都把你带坏了。” 可王青榆不得不承认,他喜欢的,这些可以被定为粗俗的词在王舒禾嘴里说出,是最猛烈的催情剂,他也有想将妹妹死死压在身下恶意玩弄。 “你不喜欢,那就不说了。” “怎么不喜欢,我喜欢得很。”少年低下头吻住那红润的唇,吮着她的舌头,身下交合的速度也一次比一次快,力度也不断加大,阴囊啪啪地打在光洁的阴户上。 “痛呀,你都不爱我了,就知道欺负我。” “痛还叫那么骚?你咬得我好紧……宝宝,放松点,我都要被你咬射了。” “嗯……我,我忍不住……亲亲,亲亲奶子……” 她又迎了腰将胸前的一对白乳送到王青榆的嘴边,“我想你吸吸,嗯……就是这样……好舒服啊,哥哥,哥哥在吸……啊,别咬……” “哥哥肏你呢,宝宝,被哥哥肏得爽不爽?嗯?跟自己的哥哥上床,宝宝,你叫得好骚,我好喜欢。” 他在王舒禾身上总有使不完的力气,射精再勃起,不知疲倦。 “床上弄脏了 ” 房间里也都是一股子味道。 “没事,晚上暂时睡我房间。” 两人都是睡一起的,在谁房间无所谓。 “那你把床单扔了,明天有人打扫不好看的。” “害羞了?宝宝喷了好多水在上面——” 他嘴被捂住,只露着一对笑吟吟的眼。 “下流!” 【虚伪】 周末,因为外面下雨,兄妹两人都在家。 王青榆在弹琴,王舒禾靠着他的肩。 “怎么了,宝宝?”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,琴声戛然而止。 “我在想我们小时候的事情,我们住在乡下,那里有爸爸做的树屋。” 她记忆里的玩伴就是哥哥,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她。 “你如果喜欢,下次我们再去。” 王青榆的声音温和,可眼神漠然一片。 “树屋还在吗?” “我们可以再做一个,这并不难。” “可是我还是喜欢以前的,你带我在里面画画,下雨的时候,我们打着手电筒盖着一条被子……” “宝宝,你生病了,要休息。” 昨夜王舒禾发了高烧,王青榆一直守着边上。而现在,意识也是不清晰的,她所说的小时候,其实同王青榆根本没有关系。 没有树屋,也没有乡下,更没有盖着一条被子。 王舒禾被接到家里时,只亲近父母,与他独处时候,总是一声不吭的,连哥哥也喊得不情不愿。 她并不喜欢自己,而在失忆后,女孩得知他是哥哥,忽然又开始亲近了,什么事都要黏着他。 “你说什么?” 意识被拉回现实,王舒禾的体温又烧上去了,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Richard这个名字。 这是刻在那枚戒指上的。 王青榆始终认为那枚戒指是祸害,尤其是在王舒禾病后失了记忆,他更赞同父亲的做法,要将戒指扔了,或是收走。 可母亲心软,到底还是回到了王舒禾手上。 到底谁是Richard?没人知道,就是王舒禾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也没人知道。 “你醒了。”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,王舒禾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,醒来时,软绵绵的,没有力气。 “烧已经退了。” 王青榆量了体温,显示正常时,才松了口气。 “我好渴。” 少年很快便倒了温水,“慢慢喝,别呛到了,还要吗?” 王舒禾没什么力气的点了点头,她好像做了一场梦,梦里她一直在跑,四周是密不见光的森林与沼泽,而身后一直有人在追,她不敢回头,只得不断跑啊跑,可脚步声一直贴着她。 “宝宝,你想要什么样的树屋?” 没头没脑的,王舒禾一脸莫名,“什么树屋,你要送我树屋吗?” 她不记得了。 少年垂下眼睑,很快,便带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意味笑了声,“在杂志上看见的,觉得蛮有意思,所以问你喜不喜欢。” “我喜欢那个做什么,不要。” 舒禾嘟囔着要找手机,而王青榆也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。 环视一圈后,发现妹妹的房间多了许多小玩意。 “怎么突然喜欢这些了?” 他把玩着盒子里的公仔,满满一盒子,很多都是不常见的款,也亏得王舒禾有这么多耐心去找。 “很可爱不是吗?” “喜欢那就再买些,这灯倒是好看,哪里买的?” “商店啊,不然还能哪里。” 王青榆笑笑没说话,这个灯显然是手工自己做的,不仅如此,还有挂着一旁的花灯,丹桂造型,桌上还有一迭的小画,显然也不是王舒禾的手笔。 “我喜欢这个,可以送我吗?” 按理说应该给的,只是一副画。 可舒禾犹豫片刻,还是拒绝了,“这个画的不好,我重新画个更好的给你。” 【虚伪】 比赛成绩出来,安然拿了第一,而王舒禾发挥失常,险些没有名次。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,而原本围着安然的同学也渐渐小了声音。 “你去哪里?” 王青榆攥住妹妹的腕子。 “我出去走走,教室太闷。” “我陪你。” “不用!我想要一个人静静,就这样。” 王舒禾并不想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别人身上,推开兄长便离开了。 安然。 她并不喜欢这个人。 事实上王舒禾讨厌的人很多,安然不过是新增的一个。至于理由……没有理由,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。 “做什么呢,大小姐躲这里哭鼻子吗?” 画室的门被打开,王舒禾像是炸毛的猫,警惕地绷紧身子。 而当看清楚来人,戒备之色烟消云散。 “你回来都不跟我说吗?” 她不满地踢了一脚那抱手靠门的少年,抿着嘴,半晌,宋凛听见她声音慢慢低下去了,“我不高兴。” “好可怜的,谁惹我们大小姐不高兴啦?你告诉我,我给你出气,好不好?”宋凛爱怜地亲亲她,一双含笑的眼里满是纵容。 王舒禾默了片刻,试探问:“我让你做什么都行吗?” “当然,你开心,只要你开心,任何事情我都会做。笑笑嘛,好不好?你看,礼物,给你带了礼物来的,还有好多在家里。” 宋凛笑捏捏她的脸,承诺也似玩笑一样轻而易举说出。 “你怎么老是送我这些,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 王舒禾早看见他手上的盒子了,打开,里面都是小公仔,还有手绘珠。嘴上虽嘟囔着,可却还是一个一个地翻看着。 “我送你跟是不是小孩有什么关系呢,你喜欢就好啊。” 宋凛笑眯眯的,又不知哪里翻出手链给她戴。 “我也不知你钟不钟意的,还有项链。这原石是我自己挑的,让人设计,所以花了一点时间。” “谁稀罕,这些东西我多得是。” “对啊,你是大小姐嘛,自然什么都有的。” 宋凛见她摆弄着公仔玩,眼里闪着笑意,“想不想去滑雪?” 有人陪自己玩,王舒禾眼都亮了,“好啊,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 “可是什么?请假咯,傻不傻的,难道上学比玩还有意思?滑完雪,再去冲浪,好多有意思事情,走啦,行李都不用收拾的。” “那我哥哥不就知道了!” 宋凛嗤笑着将手上东西扔一旁桌上,丝毫不顾及王舒禾的感受将直白刺耳的话说出,“哥哥?会跟你上床的哥哥?” “宋凛!” 王舒禾感到被冒犯了,赌气似的把东西扔他怀里,“我不要了,你给我滚。” “为了个外人,你跟我发脾气?”宋凛怒极反笑,一把握住女孩纤细的腕子,“他现在对你是好,可要是知道是你给他下药——你哭什么,脸皮那么薄?” 宋凛一屁股坐在地上,也拉着王舒禾坐他腿上,原本心里升起的郁气也淡了。他确实不该为了个外人同王舒禾吵架,那是没必要的。 “他根本不爱你的,只是责任。你同他一起,真的开心吗?” 开心吗? 舒禾也疑惑地问着自己。 其实她也分不清王青榆对自己的感情是什么?是责任,是亲情,可爱也有的,是情人之间的。 宋凛见她不吭声,便知道自己的话是听进去了。于是他忍不住弯了弯眼,慢慢解着女孩衬衫的扣子,“ 你不开心的,因为你也知道他对你的好,只是基于发生关系的基础。今天能为了责任与你交往结婚,明天就能分手离婚。” “那你又是什么,你对我那么好,又为了什么?” 王舒禾攥住他的手,丝毫不在意衬衫的扣子全开,半遮半掩,少女胸型的轮廓依稀可见。 “你爱我,宋凛,你对我有欲望,有感情,想占有,你在吃醋,你想我赶快跟王青榆分开,跟你一起。” 王舒禾是喜欢同他一起的,两人兴趣一致,爱好相同,相处起来很合拍。 可这不代表说她会为了宋凛离开王青榆,这才是愚蠢的决定。 凭什么她要来做选择题。 “我当然爱你,为了你,我做任何事都可以。” 王青榆的性来自于他的妹妹王舒禾,而王舒禾对于一切的情爱体验来自于宋凛。 两人都没有性爱的经验,初始不过只是接吻,后面是抚慰,王舒禾坐在椅子上,抬手捂着嘴,压抑着呻吟,而宋凛埋在她的腿间,舔弄着她最隐私的部位。 在这间画室,两人做过许多亲密的事情,即便就差最后一步,但实际也没差了。 王青榆从老师办公室回来时候,妹妹已经坐在位置上了,趴着,懒洋洋地玩着一个公仔。 “去哪里了,我找你一直没找到,发消息也没回。” “哦,我在画室呢,你不是说喜欢那幅画吗?我重新画一幅给你。” 她看上去心情很好的,而王青榆心里无端升起异样的感觉。 他去过画室,里面没人。 “你要再不回来,我都准备查监控了。” 少年带着玩笑的语气坐回位置,目光也落在了她手上的公仔上。 又是公仔。 “怎么看你最近都好喜欢这些的,放学去商场吧,去店里多买些回家。” “也没很喜欢……青榆,你不是还有事吗?你最近那么忙,下次再陪我玩吧。” “等这段时间过去就有空了,到时我们出去旅行好吗?你喜欢去哪,我们就在那住一段时间。” 王青榆最近确实是抽不出身的,他在忙一个赛事,跟妹妹一起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。 “没关系啦,只要和你一起,在哪我都很开心。” 舒禾弯了弯眼笑,她还要去宋凛家里呢,当然没时间让王青榆去逛什么商场。 相比来说买东西,王舒禾更享受收到礼物的惊喜。 那才有意思。 【虚伪】 宋凛一个人住,除了固定时间来打扫做饭的佣人,其余家里就他一个人。 王舒禾喜欢他家厨师做的糖水,味道很好的,每次吃,每次都不会重样。 “我觉得家里做的没你这个地道,看来下次应该找个会做粤菜的厨师。” 她现在吃的是双皮奶,下面是芝麻糊,好香的。 “想吃就来咯,家里密码指纹的你又不是没有。” 宋凛心情很好地趴着交迭一起的手臂上,也不知他是出于什么想法,竟然还问王舒禾,“如果我想去王家找你怎么办,我又没钥匙,也没密码的,可能保安都不给我进。” “你到我家做什么,神经病。” 她感到莫名其妙。 “你家?舒禾,别忘了,你根本就不姓王的。怎么,因为王青榆,你都愿意把自己的一辈子赔上了?”他毫不留情地戳中王舒禾最痛的点,见着女孩难看的脸色,心情也没多好的,“王青榆是不是每天都跟着你,上次我们电话,我听见他声音了。” “不然跟着你吗?别忘了,我跟他才是在交往。” “那你可要看紧了,有的男人最不要脸,看着清高纯洁,实则下贱得很,专爱勾引人,骨子里就刻着放荡骚。嘴上说着不要,不知玩得多花,人家招招手,魂都飞走了。”见王舒禾的目光看了过来,宋凛暗暗得意,“当然,我只是感慨一下,毕竟我也不是那种人,也没很了解的。” “哦。” 哦?宋凛不满地敲了敲桌子,“舒禾,安静的狗才最疯,越乖的男人玩越花。王青榆是什么货色,谁知他背地干什么脏事。” “你说话不要太过分。” “实话就是难听,你不爱听也得听!好了,我们不说这些没劲的,想看看礼物吗?我挑了好久……” 果然王舒禾的注意力被移开,就看着宋凛抱着一堆的箱子出来,又一个个的拆开。 “这些是发饰,我眼光不好的,是mommy帮选的。这是手袋,好靓的,我一看就知适合你,颜色都在这了,你挑钟意背就好咯。嗱,这也是公仔啊,这边还有……” 知道的他是回去处理事情,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哪里批发回来倒卖的。 “你会跟你妈妈一起逛街吗?” 倒不是这事情奇怪,只是宋凛看着不像那么乖的。 “会啊,daddy不在了,家里就只有我跟mommy的,我不可能不理她啊。当然咯,下次我们一起回港城,mommy见到你肯定好开心的你那么可爱,没人不爱你。” “我去过港城,不过就一次,还是很早之前的。你为什么会来这边上学?会想你在港城的朋友吗?” 王舒禾有好多的好奇,不自觉地摸摸宋凛妈妈挑的发饰与包,都很漂亮的。 “还好啦,我朋友虽然很多,但是你也知道,朋友也分很多种的。有的人看你风光,就捧你,可背地呢,不知怎么骂你啊。” 宋凛继续拆着东西,而王舒禾听着怪不是滋味的,她特别懂,因为她从小到大也是这样被对待的。 “你也被人骂呀。” “当然咯,多得是。” “我也是,只有爸妈跟青榆是真心对我的。” 王舒禾闷闷不乐地靠着他肩膀,“其实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谁的孩子,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要我了。宋凛,你的父母爱你吗?” “爸爸妈妈都爱自己孩子的。” 他沉默了会,忽然打开手机,“给你看照片,爸爸妈妈年轻时候的。” “你爸爸是混血,好帅啊!” 照片上的男人五官深邃,相貌极其英俊,而女人美艳大气,对着镜头笑得很灿烂。 “要是不仔细看,你真看不出有混血的样子。” 王舒禾凑近了,伸手捧住他的脸,细细端详了好一会,忽然一股异样的情感从心底升起。 她对宋凛是有好感的,第一次见面时候,就是了,她不自觉地会去找宋凛在的位置,目光交集时,又慢慢移开。 “晚上别走了,留下来,我很想你。” 沙发上,宋凛环住女孩的腰,低头亲着那细长的脖颈,仿佛也是应景的,外面下了好大雨,依稀可以听见沉闷的雷声。 “留下吧,难道你不想我吗?学校见面的机会虽然很多,可是我想随时随刻都同你一起,留在你的身体,我们永远都在一起……” 【虚伪】 王舒禾最终还是回家了。 原因在于王青榆的电话不断地打来,大有她不接不会断的趋势。 “怎么了?” 舒禾调匀了呼吸,状似平常那般接通了电话。 “出来。” 王青榆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而外头下着大雨,王舒禾其实是不想走的。 “青榆哥哥,我的朋友一个人在家,他很怕的,我可以留下来陪陪他吗?就一晚,也没事吧。” 她确实是更爱与宋凛待在一起。 “你可以邀请朋友回家一起住。” 言下之意就不用细说了。 “你就这么听他话?” 宋凛不满地站在鞋柜旁,阴鸷的眸子微微眯着,忽然弯腰贴着王舒禾耳畔轻声问她:“我给你舔吧?来都来了,做点什么都好。” “你疯了?这种事情什么时候不能做。” “可是现在也不是不行,让他多等会又能怎样,总不能被淋死吧。” 少年慢悠悠地掀起女孩的裙摆,手指隔着底裤缓缓摩挲着。 “明天吧,今天我们在学校已经弄过了。”王舒禾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,还是躲远点比较好。 “又不是你舔。”宋凛蹲下身,正要掰开她两条腿,电话又跟催命似的打来。 “我不要了,真的不要!” 王舒禾一下就清醒过来了,忙理了理裙子跟衣服,“我要回家了,有什么事明天说。” “他想见你,随时可以。那我呢?我好像你养的狗,逗一下就腻了。” “别这样,我从没这样想的。那你还给我取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,我也没说什么啊,谁知道是不是别人的名字套我身上。” 许是见宋凛真的不高兴,女孩变扭地挨过去,抱了抱他,“好啦,别不高兴了,你这样我也很伤心的。我们是最好的朋友,我不想跟你吵架。” “谁家朋友会跟我们一样的……阿茵,你心里装的只有那个什么王青榆!对,他是你哥哥,我是外人,当然不能比。走吧,送你出去。” 他垂着眼,打了伞便先打开门出去了。 两人再没说话,直到开伞的瞬间,宋凛忽然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,见舒禾怔怔地睁圆了眼,才笑了,“做什么,我连亲你的机会都不配吗?” 这时心情是很好了,宋凛一手牵着她,一手打着伞,“那些东西怎么办?” 说得是宋凛带回来的一堆礼物。 “先放你这,等我要用的时候再找你。” “你怎么那么霸道,礼物收了还要我保管?干脆衣服也在这里备着,房间给你留一间。” 雨下太大了,舒禾不得不要格外注意脚下,于是对宋凛的话也没多在意,“随你咯,不过我很挑的,不是什么东西都要。” “我难道有送过你什么垃圾吗?” 这倒是没有,这也是王舒禾喜欢他的其中一点,宋凛时不时地会准备惊喜给她,价格从无固定,可每样都是令王舒禾感到满意的。 于是女孩不自觉捏了捏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,笑嘻嘻地喊他名字,黏黏糊糊的,叫宋凛也忍不住笑。 “雨下好大啊。” 上了车,王舒禾抱怨着,她有些渴了,打开小冰箱找果汁喝。 王青榆没做声,安安静静的。 手机震了震,王舒禾打开便看见是宋凛给她发的消息。 一条又一条。 无非是问她明天想不想吃蛋糕这些甜点。 “心情很好吗?” 一直沉默坐着的少年忽然出声。 “还行咯,嗯,还行的。” 王舒禾开始没注意,可等回家了,洗完澡吹头发时候,才后知后觉到不对。 王青榆这人其实很闷的,很多事情不会马上说出来,而是藏心里,自己反复想,反复猜。 “在干什么呀?” 王舒禾见他站在自己书桌前,好似对那些公仔很感兴趣的,一个个地拿起来看。 “怎么又多了一盒,这么喜欢吗?” “唔……我觉得蛮可爱的,就买了。” 王青榆笑了笑,将那盒子放下了。 “宝宝。” “嗯?”王舒禾趴着他背上,懒洋洋应着,不料王青榆侧过身,像是头回认识,捏着她下巴,漆黑的眸子带着审视意味地端详她许久。 “怎么啦?”王舒禾不满地推了推他的手臂,“你好奇怪,我讨厌你这样。” 她是那么漂亮,即便生气,也是可爱。 王青榆爱她,即便舒禾不用开口,也默认了好些理由为妹妹开脱。 她年纪小,爱玩是再正常不过了,象牙塔外的世界对她而言有太多吸引与好奇。 但没有关系…… “抱歉,只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,状态不对,别生气,好吗?” 他这样才是王舒禾熟悉的兄长,暗暗松了口气,“你刚才那样我不喜欢,很吓人,我会怕的。” 女孩带着撒娇意味地在兄长怀里蹭了蹭,全然不知自己后颈那多了一些暧昧的印子,而这并不是王青榆留下的。 还是不听话啊。 【恶意】 王青榆放学就牵着妹妹出校门了,为此,王舒禾不得不发消息给宋凛,推了去他家玩电动的邀请。 到家,开门时候,一个小小的身影便扑了过来,抱着王舒禾的腿不放。 这是三岁的妹妹王舒蕴。 “宝宝,你怎么才回来呀?” “叫姐姐!”王舒禾没好气地捏捏她的脸,小孩子皮肤嫩,软得像刚打好的年糕。 保姆说王舒蕴以后就住在国内了,学校还在找。她早先是同母亲一起生活在国外的,而现在突然被送了回来。 王舒禾对这妹妹没多少感情,她讨厌小孩,更讨厌父母亲生的孩子。 可王舒蕴很黏她,小小的人搂着姐姐,操着并不流利的国语说话,时不时摸出巧克力或者糖,试图想塞姐姐的嘴里。 “你让你哥哥陪你玩,我累了,要休息。” 王舒禾语气很淡,可以说是冷漠,挣开身回房间。 其实王舒蕴很乖的,舒禾就没见过比她还要乖的孩子。 可她出生时候,父母,包括王青榆,所有的人,注意力便都在了她的身上。 舒禾就好像一个旁观者,冷眼看着只属于王家自己人的快乐。 后面或许是察觉,王青榆将更多的时间又放在了王舒禾身上,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一起。 直到一天,在游乐园看烟火的时候,王舒禾忍不住亲了他。 明亮绚丽的焰光下,王青榆的神情错愕,竟有说不出的滑稽可笑。 那瞬间,王舒禾忽然感到很难过,后面所有的行程也都取消了。 “在做什么?” 王青榆开门进来,见妹妹坐在地毯上玩着游戏机,便也安静地坐在他身旁。 她心情烦,打得游戏也心不在焉的,一直不过关,便赌气地扔了一旁,“你不去陪你妹妹吗?” “蕴蕴有保姆,她在看动画片。你也是我妹妹,我陪你一样的。” “哦,那你陪我做什么啊,跟我上床?抱歉,今天来了例假,要休息!” 她说得格外阴阳怪气,让王青榆一股子气全闷心里,“我找你不是为了上床!” “那是什么,爱吗?哦,伟大的爱情,我该叫你情圣。”王舒禾嗤地翻了个白眼,拿了手机站起身,“我要出去一趟。” “去哪里?” 王青榆警惕地拉着她的腕子不放,“一起走,不然我不放心。” “那算了,我不走了。” 王舒禾试图要挣开他的手,却是徒劳无功。 “你是不是要出去跟谁见面?” 王青榆忽然这样问,而后,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冷冷望着她,“舒禾,你把你的手机给我。” “凭什么?” “你在心虚。”少年再抑制不住心底的戾气,“拿来,我不想跟你吵架。” “那你吵吧,如你所愿。” 王舒禾彻底没耐心了,她对王青榆的感情一向取决于心情,心情好,嘴甜点,心情不好,理都不想理。 “晚上我睡隔壁,你自己——”舒禾蓦地瞪大眼睛,没想到王青榆会发疯过来亲她,像是要嚼碎咽下的,吮得她舌头好疼,好容易得到喘息的间隙,王舒禾忍不住破口大骂,“谁让你亲我的,我有同意吗?不要脸——唔……我还没,缓过来……” 可王青榆哪里给她时间,压着人抵靠着床尾,再无往日的温柔。 “我喘不过气……” 她只觉浑身发软,心跳得好快,明明是生气的,可声音却似撒娇。 “还出不出去了?” 见妹妹不吭声,少年也不催,搂着她一下没一下的亲。 “干嘛呀……” 舒禾莫名有些害羞,两人彼此挨着,耳畔全是王青榆含笑的声音,一直喊着她。 “别生气了,我跟你道歉,好不好?外面还在下雨,你一个人出去了,我怎么可能放心呢?” 舒禾是吃软不吃硬的,方才的不快早已被抛到脑后,“那,那你也不能查我手机啊,我有隐私。” “可是我们之间本来就不需要隐私不是吗?你可以随时看我的,为什么我不能看你的呢?”王青榆微微低下脸,额头贴着她的额头,四目相对,他可以确信自己是爱王舒禾的,即便两人的开始有些糟。 “但是,但是我不喜欢。” 她疯了才会把自己手机给人看,就宋凛发的那些东西,给人看见了,她还要不要做人。 而王青榆……舒禾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王青榆还是有感情的,她也不喜欢吵架,如果可以,她当然想跟王青榆好好的。 虽然有过要分手的想法。 “那我们各退一步,这事情就过去了,我真的很爱你的,青榆哥哥,我们不吵架了好吗?” 这并不是他所满意的,王青榆知道妹妹必然是有所隐瞒,可以目前情况,确实不该再吵了,逼急了,王舒禾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。 “好,那你把手机收起来吧,阿姨炖了汤,我去给你盛一碗。” 【恶意】 “你怎么最近都不理我了?” 宋凛来画室找王舒禾,见她自顾自画着画,心底的不满更重了,“是不是王青榆不许你见我?” “他都不知道我们的事情!你能不能安分点,不然我很为难的好不好,万一我哥哥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怎么办,难道要我跟他分手吗?” 王舒禾也不知道宋凛有什么毛病,成天刷存在似的发一堆东西给她,裸露得根本不能见光。 “分手怎么了,你本来就是我的,是他王青榆自己不要脸,贱人!” 他这样子太吓人,舒禾下意识后退,却被宋凛一把摁住,“做戏也要有个度的,你跟他玩,我一点意见也没有,但是你对他动了感情——” “谁!” 王舒禾一把推开宋凛,画室外早已没了人影。 “怎么了?” “有人在拍我们。” 王舒禾皱着眉头,环视四周一圈,那人不知跑哪去了。 “你看清脸了吗?” 宋凛站在她的身后,自己是没所谓的,甚至更巴不得两人公开,好让王青榆识相让位。 “他跑太快,不过我也确定是谁了。” 谭琳琳身边的那个男生,那个跟影子一样,沉默守着谭琳琳的。 “你有想法吗?”宋凛问她,抬手拢了拢王舒禾的碎发。 “送上门的玩意,干嘛要拒绝。”王舒禾慢慢抬起脸,那双似猫一样的眼泛着森冷的光,“有的人天生贱,不理他,还巴巴的送上来找死。就得给点教训,吃吃苦头,这样,他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啊。” “小心。” 王青榆将妹妹拉到里侧,不知是谁开的头,最近这个叫莫承的男生似乎成了好多人作弄的对象。 “他们在做什么呀?” 王舒禾好奇地问着哥哥,目光掠过不远处狼狈的男生,唇角飞快地扬了扬,又迅速回拢,作出很不解的模样。 “这同我们没有关系。” “他看着真可怜呢。”王舒禾虚伪地感慨,她不得不低下脸,好不让人看见她眼里兴奋的神采。 “这世上可怜人太多,每一个都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。”王青榆漠然地将视线从那个男生身上收回,牵着王舒禾离开。 “怎么了,宝宝?” 见妹妹一直低着脸,王青榆微微弯下腰,“不舒服吗?” “嗯……没有,只是心脏跳得好快。” “怎么好端端的心脏会跳快,走,去校医室。” 王舒禾当然不会告诉自己现在有多开心,她多了一个乐子,一个玩具,打发时间再好不过。 “可能是错觉吧,青榆哥哥,你抱抱我就好了,我很爱你的。” 很快,王舒禾便听见一声嗤笑,她黑着脸抬头,只看见一道高瘦的背影径直往教学楼方向去了。 是宋凛。 “神经病。” 她低声骂了句。 王青榆牵着她慢慢往教室走,“你认识他?” “谁?” “宋凛。” “隔壁班的,怎么可能没见过,青榆哥哥认识他吗?”王舒禾不确定那晚王青榆到底有没有看到,宋凛是打着伞送她上车的,即便下雨天黑,也保不齐…… “算认识吧,他是港城人。” “港城宋家的?” 王舒禾其实也不清楚宋凛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,甚至怀疑宋凛这个名字都掺着水分。 “舒禾,好奇心太重并不是好事。宋凛不是什么善茬,离他远点没坏处。” 早先一次宴会上,宋凛不知什么缘故发了火,动手把人打得满脸血,鼻梁骨都断了,来了好些人才把他拉开。 谁知宴会结束,宋凛又派人跟车将那人掳到了山上,扒光衣服绑树上冻了一宿,第二天找到时,人都吓出病了。 这样的人,要说性格没问题那才叫见鬼。 【恶意】 莫承是学校的特招生,家境非常普通。他与谭琳琳是青梅竹马的邻居。 王舒禾并不知道偷拍这事情到底是莫承自己想法,还是谭琳琳的主意。 总归做了就是做了,做了的事情就要付出代价来承担后果。 “宝宝!” 王舒蕴在家好无聊,见到姐姐回来,忙扑了上去,“你去哪里了呀,我都找不到你。” 兄长王青榆最近很忙,忙到周末也不在家。 这要说最高兴的无异于宋凛。 王舒禾发觉这人已经明目张胆到在她家附近晃悠了。 “都说了喊姐姐。” 回过神,小屁孩还抱着她的腿,王舒禾没好气地戳戳她的脸,许是心情不错,一把抱了起来,“在家乖不乖,有没有乱吃东西?” “没有呀,我等你回家呢。宝宝,为什么哥哥可以这样喊你,我不行呢?” “因为哥哥比你大!”小屁孩兜里一堆糖果,王舒禾摸出一把,倒在桌上,捡着自己爱吃的。 “妈妈说,你跟哥哥会结婚,那你是不是也会有小宝宝了?你是哥哥的新娘子!” 王舒蕴兴奋地抱着她,跟虫似的扭啊扭。 “妈妈是这样跟你说的吗?” 嘴里的糖忽然甜得发腻。 自从她与王青榆在一起后,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们会结婚。她身上似乎也打上了王青榆的标记,使得旁人再不能觊觎。 “宝宝,你喜欢哥哥吗?” “喜欢啊。”王舒禾飞快地回答,像是受不了,拿了纸巾把嘴里的糖吐了,“好了,你人小小的,问题怎么那么多。那你说,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?” “有呀,不过Jasper不在这,我只能跟他分手了。” 三岁的孩子的喜欢像过家家,王舒禾忍不住笑,亲亲她的一边脸,“那再找一个,肯定还会有喜欢的。” 宋凛发了一堆的图片,问她有没看中意的手袋,另外是发卡这些。 王舒禾是享受这样被人爱的,将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。 不知不觉,她的房间里出现了许多来自宋凛的东西,首饰摆件,什么都有。 “明天一起吃饭吧,我特地让港城的厨师过来。你想看电影吗?阿茵。” 宋凛又发了消息,他是很没耐性的人,王舒禾都没看完,直接拨了一通电话过来质问。 “怎么不回消息?” “你才发来,我都没看完。” “OK,那你有没中意的东西啊?手袋这些,我也不懂的,感觉大差不差呀。怪不得那些人都带女伴来挑,不然自己一人,难搞哦。” “你觉得麻烦可以不送啊,我又没要你送。” “别人是别人,我给你挑,心甘情愿!茵茵,你在做什么?我好想你,我们开视频,让我看看你。” 宋凛无时无刻不在想她,心里对王青榆的怨恨更是加深。 “哇,好靓的,看见你,我心情就好好。” 开了视频,宋凛笑眯眯的出现在镜头前,身后或是橙色或是黑色的盒子跟购物袋,好多的。 “你又买什么?” 王舒禾忍不住好奇。 “就是那些东西,明天你来了就知道。怎么啦,茵茵,你不高兴吗?” 不知为什么,宋凛每次都能最快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。 “嗯……有点吧。” 王舒禾的身边不缺玩的人,要是愿意,一个电话也能叫出一堆的人。 可那些都是短暂性的。 王舒禾很孤独,她浑浑噩噩,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,想做什么。 她说累了,结束了聊天,趴在桌上发呆,手上无意识地转着那枚戒指。 她给王青榆下药,两人上了床,在交往。王青榆对她确实很好,也在规划着两人的以后。 可是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,像一潭死水她甚至可以窥见自己的以后。 忽然手机震了震,宋凛发了消息:【出来】 舒禾瞪大了眼睛,一把拉开了窗帘,果然看见有人跟她挥手。 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 王舒禾很快的跑了出去,即便知道宋凛不会跑,可她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去找他。 “我钻狗洞进来的。” 他极力表现出一本正经的样子,见她傻愣愣地站着,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,“骗你的,我uncle在这有房产,我自然能进来啦。” 舒禾一瞬间觉得他特别眼熟,大脑飞快闪过什么,可又什么都没停留。 而宋凛抱着她,少年身上是很好闻的气息,令舒禾感到很安心的,她并不排斥这个味道。宋凛比她高,低着头,下巴靠着她肩窝,“我一直都在的,只要你想我了,或者你需要我,无论在哪,我都会来找你的。” —— 唉,也不确定能不能坚持写下去了 【恶意】 “你好香呀,茵茵,香香的……亲亲我……” 车子停在车库,司机不知去哪了,宋凛压着她在座椅上亲。 王舒禾洗过澡了,因为出来急,匆匆拿了件薄外套,睡裙里头根本没穿内衣。宋凛撩高了女孩的裙摆,捧着一对白乳或轻或重地揉捏,下身内裤被褪到腿弯,舌头模拟着性交在逐渐湿润的穴里抽插。 “嗯……好舒服啊……要重点……” 她怕被人听见,咬着手背,猫儿似的眼里蒙着一层水光,偶尔泄出的娇嘤激得宋凛腿间的性器涨得发疼。 “阿茵,你给我揉揉,我好痛……” 他想挨过去亲她嘴,被王舒禾躲开了,“脏呀,不要亲我。” “你自己流出来的还嫌脏!茵茵,你的水好多,我吃都吃不完,你看,我的手上都是。” 他试探地放了一根手指在小逼里,浅浅插着,王舒禾蹙着眉嫌难受,“你到底会不会呀,好笨,还是跟青榆舒服。” “那个贱人还不是趁我不在勾引你的!我怎么不会,我很厉害的,你今晚不要走了,我们肯定要做一晚上。” 宋凛压根就没跟人做过,理论知识有,同王舒禾亲亲蹭蹭也有,可真刀实枪来做,他又有点懵,一时间不知从哪开始。 “不……我洗澡了,黏黏的不舒服。” 宋凛发怔的间隙,王舒禾也迅速清醒了,在这地方做,给人知道了,她就成个大笑话。 “哦,跟我不舒服,那要是王青榆呢?你那么爱他,肯定会做的。” 至于他,完全什么都不算的,充其量就是给王舒禾口的工具。 宋凛不太高兴地抓了抓头发,要降下窗户冷静。 “不行!要是给人看见我们两个怎么办?” “这不行,那不行,那到底什么可以?我就只能亲亲你是不是?亲你也要看心情的……阿茵,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?” “我——你还跟我提这个!你要真想跟我做,那套呢?什么都不准备,还好意思提?我说怎么来那么快呢,赶着上床来了。”王舒禾开始有些心虚,反应过来后,迅速抓到了把柄处上风。 “套……”宋凛咒骂了声,懊恼说:“我也没想要做的,所以没买……况且,况且我们两个确实没做过呀,我也不可能随时随地带着吧。对不起嘛,是我不好,那你打我,打我一巴掌出出气,别理我。” “本来就是你不对,我都洗了澡,你还想跟我做,那我回去路上肯定不舒服呀。”她踢了踢宋凛给自己擦擦,下身粘腻腻的。 “好嘛,对不起,我真没想那么多……茵茵,我真的很爱你,我好怕你不要我了。”宋凛忍不住又贴上去,亲也亲不够,“你也喊我声哥哥好不好?喊嘛,我也比你大的。” “你好奇怪,怎么什么都要跟青榆一样呢?他是他,你是你,我喊他哥哥是因为他就是我哥哥呀。” “我知道了,你心里还是他最好。” 宋凛不满的情绪更重了,一人生着闷气。 “神经病,我要回家了。” 这人喜怒无常的,王舒禾懒得理,可车门锁着,她出不去,“开门,我要回家。” 宋凛不搭腔,睡着似的阖眼侧靠一边。 “你再这样,我真生气了!” “你就知道跟我生气,那我生气了怎么办!连句好话也不想跟我说。我真讨厌这样,我很嫉妒他,我想他去死!”吼完,他意识到这是不对的,又耷拉着脑袋,“算啦,你走吧,对不起,我失态了。” 王舒禾抿了抿嘴,伸手抱住宋凛,贴着他后背,“别生气好不好,我跟你开玩笑的,跟你生气也是因为我们关系好啊,不然我才不想理你。你都硬了,我帮你射出来好吗?” “用不着,弄脏衣服大小姐会生气的,” “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大小姐,我只是人家收养的……你就是存心笑我是不是?” 听着她声音都不对了,吓得宋凛忙转过身,“我怎么可能笑你,你就是大小姐,你是我的大小姐,我一辈子都给你打工的,我是你工人,阿茵,你——你骗我,你根本没哭!” 他故作气恼,可眼里的笑意根本藏不住,“你好坏的,老是骗我。” “我只骗愿意被骗的人——好啦,哥哥,不生气了好不好,宋凛哥哥,行不行?” 王舒禾说完也忍不住笑起来,好怪的。 宋凛抱住她亲了好几口,“你骗我一辈子都好,我们永远不分开。” “去哪了?” 王舒禾吓了一跳,没想到房间还有人的。 “青,青榆哥哥,我睡不着,出去走走。” 屋里只开着小灯,王青榆坐着,面色掩在或明或暗的灯光下,令人捉摸不透。 好重的烟味,他抽烟了! “你的蛋糕也是走走买的吗?” “……我说是,你信吗?” 王舒禾也编不下去了,悄悄用余光瞟他,心虚得很。 “我找妹妹了,你早点休息啊。” 她慌里慌张要跑,早知道蛋糕就放楼下了,何必多此一举带房间吃,真是失算! 大灯骤亮,王舒禾下意识闭了眼睛,听见身后的脚步声,更慌地要开门。 “你们两个多久了?” 王青榆将她堵在小小的范围圈里,手上提着的蛋糕刺得眼疼,夺过便摔在地上,“说话啊,还没编好理由吗?” 她知道,这事情是糊弄不过去了。 【恶意】 吵架是这世上最没意思的事情。 王舒禾并不喜欢吵架,可现在,她更没想跟王青榆继续交往的念头了。 王青榆总把她当做懵懂不知的孩子,一切的情爱都是不成熟的玩笑。他对自己没有防备,于是下药的事情也就非常顺手。 开始就是个错误,现在是错误的延续。 舒禾已经决定要结束这个错误,结束这段没意思的恋爱。 “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?不是的,我爱的是你的家,是你的爸爸妈妈! 跟你上床,不过就是觉得好玩,你可不知道那晚你在我身上的样子有多迷人。药就是我下的,我想跟你上床,所以下药,现在我不要你了,我们就分手,听明白了吗? 是你自己把一切都弄砸的,要是装不知道,烂在肚子里,那什么事情也没有了,不是吗?为什么要说出来,为什么要弄得我们都尴尬?我讨厌谭琳琳,泼她脏水就是故意的,我也讨厌安然,讨厌她蠢得不能再蠢的眼神来看你!你的朋友我也讨厌,嘴上说着我不好,背地里想着办法勾引我,想跟我交往——怎么办啊,青榆,你的身边好多谎言,你该谢谢我,是我让你看到了真相!” 她不无恶意地将所有事情都捅破,抱着最坏的打算,迫不及待想跟王青榆大吵一架。 可事实上并没有,少年的面色铁青,强忍着怒火,纵使想说什么,也一句说不出了。 他摔门而去。 王舒禾晚上是跟王舒蕴一起睡的。 她其实怕黑,一个人睡也睡不安稳。 “宝宝,你跟哥哥吵架了吗?”小孩子总是香香软软的,细软的手搂着她,“哥哥欺负你了吗?” “没啊,我们只是在玩,玩个游戏。” 王舒禾还不至于要个小屁孩操心她的事,胡乱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脑袋,“好啦,睡觉,不然把你的平板没收。” “可是我听见了,哥哥的样子好吓人。我觉得你应该会很难过,你可以抱抱我,我不会笑你的。” “我才不难过,我很开心!” 王舒禾背过身,不想再理这个臭小鬼了。 对于事情的捅破,最大受益者是宋凛,他毫不避讳地开始公开来找王舒禾,即便是看一眼也开心。 而王青榆同王舒禾再没有说话,两人从前是同桌,舒禾无聊了便靠着哥哥身上发呆。而现在,她恨不得搬了椅子坐走廊。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作弄莫承的队伍,他真如同一个玩具,为那些人提供了乐趣与笑料。 谭琳琳与莫承是朋友,两人很小时候是邻居,她看不惯莫承被欺负,厉声呵斥了那群男生。 王宋二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,冷眼看着谭琳琳将莫承护在身后,又被一个男生推开,而后莫承暴怒地冲上去与人撕打一块。 “伟大的爱情,他们是爱情吗?”王舒禾冷笑着扯了扯嘴角,询问身旁的宋凛。 “爱不爱不知道,自不量力是真的。” 宋凛神情倨傲,他与王舒禾至始至终就不需要露面的,即便亲身参与会更让人有成就感。他的目光落在谭琳琳身上,厌恶地皱着眉头,“那个女的好碍眼,我最烦什么好心善良的,让我想吐。” “我以为你受的教养是很绅士的。” “哼,那是只对人的。不过阿茵你也不喜欢她,为什么不一起整了呢?反正多个人也没所谓啊。” “我讨厌的人太多,每个都要整,大家都别活了。” 王舒禾觉得没什么意思,就这么几个戏码,重复来重复去,她都看腻了。 “得把照片删了。” 她说,眼睛干净得像一汪泉水,安静地盯着宋凛,“东西留在别人手上,麻烦总归是在的。我想你也不会希望有人对我们两个的照片评头论足吧?这些小打小闹不过是游戏,重要的还是照片。” 【恶意】 欺负莫承像是成了潮流,只要不出大问题,老师学校也都默认是睁只眼,闭只眼的。 王舒禾站在走廊,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几人围着的莫承,一地的纸笔,书本被踩得不成样子。 “好可怜,我要是他的爸爸妈妈,我都要哭了。” 舒禾毫无情绪地感慨,很快便问宋凛,“照片呢?” “都在这了。” 是莫承的手机。 “他万一有备份呢?手机数据删了,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。啧,好烦呢,这种人,除了给人添麻烦就真是一无是处。” 王舒禾翻了翻莫承拍到的东西,无非就是她与宋凛抱在一起或是接吻的。 时间线比她想的还要早。 “他把我们当做小丑吗?想拍就拍,就看就看。我昨晚想了想,还是不太舒服,不给他点实质教训,真的很难让我安心。” 顺便也给谭琳琳一个警告的,王舒禾不傻,照片不可能只有莫承有的。 谭琳琳知道,也看见了,所以她也清楚,王舒禾跟宋凛才是这次事件的背后策划者。 “我们这叫霸凌呢,他们想报警,把我们抓起来 我还真是怕。”王舒禾冷笑着看完最后的聊天记录,直接把手机从高处扔了下去,摔个稀碎。 “报警也要看有没人理的,他们算个什么东西,对错可不是他们说了算的。” 宋凛看着楼下蜷缩一团的莫承,心情大好,亲昵地将手搭在王舒禾肩上,“再玩几天,到时给个痛快。” “可别太便宜他了,好好的人不做,偏要偷鸡摸狗,不三不四。” 虽然不排除是拿照片来讨好谭琳琳。 许是动静太大,引来了老师。 “该来不来,不该来时候装模作样。”宋凛嗤了声,他对老师学校是从没一点敬畏心的。 “走吧,好没意思。” “放学一起走吧,我买了新的游戏卡,厨师还研究了一道新甜品。” 宋凛比她高,自然而然地便揽着她的肩,在发生更实质性关系以后,宋凛更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同她黏在一起。 “随——”话到嘴边,舒禾的余光无意同一处视线对视,她下意识顿了顿,继而若无其事一般说:“好啊,反正也没事的。” 三人擦肩而过。 “你在用我气他。”宋凛忽然说,他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前面,也不许王舒禾有回头机会,“不过没有关系,很正常,你们刚分开,不习惯,再正常不过。但是阿茵你要记住,以后陪在你身边的是我,我是宋凛,无论是你的哥哥还是交往对象,这都会是我,同那个王青榆没有半点关系。” 时间会证明一切。 “怎么最近都没见到舒禾,你们吵架了吗?”杨宁看了眼那空着的座位,很快便想起那阴魂不散的宋凛。 “有点吧,为了些琐事起了争纷。” 王青榆这样说着。 “她跟宋凛走得很近。” 杨宁更想说的是最近的风言风语,他不免感到了烦躁,或许是天气太热了。 “舒禾不是孩子了,交一两个朋友很正常。” “可是——” “我说了她只是需要一个朋友!王青榆是笑着的,可眼里却毫无一点情绪,漆黑的眸子冷冷地望着杨宁,“她太寂寞了,需要一个人陪,想要玩,这难道不正常吗?” 而恰好王舒禾也回来了,在门口,不知宋凛说了什么,引得她笑,眼儿弯弯像月牙。 王青榆声音低低的,更像是对自己说: “朋友而已,就是陪的,时间过了,也就没有价值。” 【恶意】 “你顶得我肚子好痛。” 舒禾趴在宋凛的身上,像是被抽了骨头,软绵绵的没了力气。 “那你刚才叫得那么爽?”宋凛拨开她披散的长发,见她不满地要躲,使了点力气,“做什么嘛,下床就翻脸不认人了?” “那我就是痛啊,我痛有什么办法。你技术太烂了!” 王舒禾将一切怪罪于宋凛头上,丝毫不记得方才是自己提出要女上的方式。 “那怎么办?很痛吗?我让医生过来……”宋凛迟疑地问她,两人都是赤裸裸的,身体贴着身体,“说话呀,茵茵,不舒服吗?” “你吵死了,我要回家。” 她脾气怪,喜怒不定,宋凛也不敢招惹她。 “回什么家呢?这也有你的房间,也有你的衣服,住这吧,别走了。要不我让uncle过来,见见王生与王太,我们订婚,到时搬出来一起住好不好?我对大陆也不熟的……茵茵,你喜欢港城吗?以后你想住在港城呢,还是这边?或者我们定居国外也行。” 他倒是真敢想! 王舒禾冷哼着抓了被子,“什么乱七八糟的,我只知道现在我要回家住,不然爸爸妈妈会担心的。” 王家夫妇虽都不在家里,可不代表他们对子女是不管不顾。 “超,爸爸妈妈……他们对你好吗?” 因为裙子被扯破了,宋凛忍着不爽的心情去给她拿新的。 “好啊,只是……” “只是什么?”他追问着,“难道他们偏心?” “那不是,爸爸妈妈才不会这样。只是我有时候也很羡慕,我都没见过我的亲生父母,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。” 宋凛不说话,沉默地把裙子放到床上。 “其实,我对daddy也没什么印象,就见过照片……” 他的父亲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,自杀死了。 “mommy只爱工作,她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,她除了工作就是工作,我是uncle带大的。” “你uncle对你好吗?” “好啊,当然好,在我心里,uncle就是爸爸——等我们回港城,不,过几天uncle就会过来,到时我们一起吃饭,uncle看见我们一定很开心。” “再说吧。”王舒禾敷衍地应付,套好裙子,收拾东西便要回去了。 “阿茵,你真的不留下陪我吗?” 临走前,宋凛耍赖似的抱着着她腰,“我们回家吧,别来这了,我讨厌这里,阿茵,我们回去,一起回去。” “我们现在还没要同居的程度,当然了,以后就不知道了。” 王舒禾倒也不排斥宋凛,两人的爱好是很合拍的,只是…… 天气真是古怪,白天烈日高照,晚上暴雨倾盆。 舒禾慢慢往着房间走,这个点,王舒蕴一定睡了,她也不好跑过去吵醒人家。 只能自己晚上将就将就了。 不想—— “你怎么在这?” 舒禾险些怀疑自己走错了。 “我们谈谈好吗?” 王青榆极力不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妹妹的身上,她的裙子是新换的,所配的珍珠首饰,以及背着的小包…… “很晚了,况且我也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。” 王舒禾自顾自坐在梳妆台前,准备摘了耳饰与项链。 “有的,我们之间有很多的误会。”王青榆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,神情哀伤,“我很嫉妒他,他跟你走在一起的时候,我很嫉妒。” “那也没办法呢,谁让我们已经分手了呢。” “我们从没分手,我没同意!” “这可不是你一人说了算——青榆哥哥,你就那么爱我吗?爱我不可自拔?即便我有了别人,你也还对我心心念念?到底是舍不得这段感情,还是想继续跟我维持着床上关系呢?”女孩笑着转过身,倾了身子靠近,“我也很舍不得呢,毕竟算起来,我跟哥哥相处最久,彼此的身体也更了解呀。” —— 其实有一些伏笔暗线,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猜出来 【真相】 王舒禾与宋凛的相识是不太愉快的。 她有段时间时常去一处地方写生,那人少,她画得很舒服。 而宋凛呢,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,一人不做声地坐在一旁盯着她,盯得舒禾心里发毛。 “你看我干嘛?” 终于有天忍不住了,王舒禾语气不善,停笔问他。 宋凛该是没想到的,愣了会,很快便抬了抬下巴,“不能看?” “能啊,怎么不能。”她擦擦手,同宋凛笑,“那你来这做什么呀?” “逛逛咯。” 宋凛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。 逛逛?能找到这逛也是本事。 王舒禾背着手笑吟吟地走到他身旁,“你的口音不像这里人,来这边旅游的吗?” “我是来——” 话未说完,便被推进了水里。 宋凛没有防备。 连着几天下雨,再次去那写生,宋凛早早便在等了。 他或许是每天都来的,见到舒禾,松了口气,抱怨着帮她架好工具,“为什么都没见到你?来那么晚,刚才还有人想在这占位置,我把他们都赶跑了。” 那么理直气壮,不知道的以为这里是他家开的。 王舒禾并不认为自己同这个男生有什么很好交情,上次还推他下水,没准心里记恨自己也不知道的。 “我也不常来,今天是最后一天。” “那,那你下次去哪?” 宋凛问他,大有舒禾不回答便不罢休的架势。 “你管我去哪,我们很熟吗?” 王舒禾心里烦得很,也没想画的意思了。坐着小板凳盯着河水发呆。 “可是我很喜欢你,我想和你一起。” 那是舒禾第一次被人这样直白的表达心意,她不由转过脸,少年便站在她边上,王舒禾仰起头,阳光刺得眼发疼。 醒来天已大亮,今天父母回来,订了餐厅吃饭。 王舒禾同父母的感情很好,得知父母要回来,去餐厅的路上还不忘去花店取花。 “她怎么在这?” 见到包厢里的人,王舒禾愣了。 是安然。 父母却都不在,只有双方的助理在场。 王先生改了行程去M国公司,而王太太也因为个别原因无法回来。 安然是王太太朋友的女儿,以后也将寄住在王家。 这很荒唐,至少对王舒禾而言是这样。 “你们慢吃,我走了。” 她不想看见安然,也不喜欢家里凭空多个人出来,更不想这个人就是安然。 安然,安然,这个转校生的名字总是不经意的出现,又若无其事的短暂消失。 舒禾意识到这人是阴魂不散的,她对王青榆有好感,即便有分寸地保持着适当距离,更或者是从无逾矩举动,可王舒禾依然感到不爽。 “宝宝!” 王青榆追了出来,“你去哪里,我们一起走。” 我们? 王舒禾玩味地打量着他,对于我们一词,她感到了刺耳。 “你妹妹在里面,陪你妹妹去吧。” “那是我们的妹妹,而且,有保姆在。”王青榆没放开她的手,“你都没吃东西,找个地方垫垫肚子吧。” “我不饿。” “那我饿。”少年不顾她的挣扎,更紧了力气,“我也不知道这事情会这样,我是无辜的,你不能因为生气就不理我。” “那你就当我没事找事吧,我现在看你们两个很不顺眼,青榆哥哥你还是跟我保持点距离为好,不然我很烦的。” 她将一切的负面情绪都扔给了王青榆,没办法,追究到底,根源就在王青榆身上。 有一瞬间,王舒禾有想把王青榆的脸给划烂。那么招蜂引蝶,变丑了不就没人要了吗?要是没钱就好了,是个蠢蛋,是让她王舒禾控制摆弄的傻子,是什么也不懂的废物—— 可那样的王青榆也就不是她喜欢的了。 既不会令舒禾感到骄傲,也不会使她得到旁人艳羡的目光。反而会是个笑柄,是耻辱,是丢脸的累赘。 “好吧,哥哥,我不生气了,你抱抱我吧,我们不吵架了。” 她软了语气,不再像开始那样一身戾气。 王舒禾的脾气是有些怪的。 阴晴不定。 偏偏她那哥哥从不计较,也不会与她生气。 王青榆无比肯定自己是爱她的,他有耐心等,也会给王舒禾足够时间将身边杂乱的关系处理干净。 这在外面,王青榆克制住想吻她的欲望,很快便抱了抱她。 “你给我点时间,我会解决好一切。” 【真相】 何启文从公司回来,家里的工人告诉他宋凛一天没从房间出来了。 这是意料之中的。 他让厨师做些好消化的食物备着。 宋凛一个人住一楼,小时候是同何启文一起睡的,后来上学了,吵着要独立,要隐私,于是何启文便让人收拾了一楼给他。 推开房门,宋凛背对着坐在地毯上,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。 “爸爸。” 看得出他心情真的很好的,何启文也不觉笑,“在做什么?” “我同阿茵的照片!” 宋凛万分宝贝地将一摞照片分出几张,有合照,也有王舒禾的单人照。 何启文端详着看了许久,女孩生得很漂亮,一眼便让人心生欢喜。 他皮夹里还放着双胞胎小时候的照片,肉肉的两团,对着镜头笑眯了眼。 “妹妹在王家过得好好?有没被人欺负?” 何启文并不放心调查的结果,他只怕私下里,孩子有被苛待。 “我觉得不好,你想咯,她又不是王家亲生的,人家有自己的仔跟女的,哪里会一心一意待她好啊。只有茵茵傻,觉得王家掏心掏肺。” 那个不要脸的王青榆更该死,占着他的身份让他的妹妹喊哥哥! “不要紧,过几天爸爸就去把妹妹接回来,到时你们出国念书,离开这里,时间长了,阿茵也不记得那些人了。” 何启文小心收好照片,将女孩的独照夹在钱包里。 他甚至想即刻就赶去内地,去将孩子接回来。 只是…… 现在港城这边乱事一堆,突然把女儿接回来,只怕再生什么事端。 还得等。 安然来到王家后,住在王舒蕴边上的房间。她自知舒禾不喜欢自己,也尽量不出现在舒禾面前,在家也多数是同王舒蕴玩的。 “你晚上吃什么?” 王青榆不在家,王舒禾下楼找妹妹。 “然然姐姐,你想吃什么?”孩子都是这样,谁陪她玩,便同谁好了。 王舒禾有点不舒服,“我问你呢,你管她吃什么!” “我都可以的!蕴蕴,你跟舒禾一起吃吧,我不太饿。”安然赶忙在王舒蕴张口前出声,“我还有作业没完成,先回房间了。” “姐姐,姐姐!” “别喊了,你姐姐肚子不饿!你想吃什么,我们出去吃吧,有新开的餐厅——” 说着,王舒禾便打开手机翻着,她记得餐厅要预约,不过—— “我不想吃,我不饿。” “你下午吃什么了吗?”舒禾瞥了眼垃圾桶,果然都是零食,“真的不饿吗?那家餐厅味道听说很好的……” “不饿,下次吧,下次我们一起去吃。” 王舒蕴说完,马上又低着脸玩她的平板。舒禾没有办法,只得道:“那好吧,我不管你了。” 她自己去吃! 宋凛最近不知又抽什么风,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给她发消息,刚刚还打来电话,说买了什么东西,到时回来给她。 王舒禾是不缺东西的,她想要的完全可以自己买。可自己买的,同别人送的又是两个概念。 她喜欢被人爱着的感觉,更喜欢宋凛无底线的纵容她,将所有一切都捧到她面前。 王舒禾是想他了。 【真相】 王舒禾翻箱倒柜,都没找到她的项链。她忘性大,若是别的东西,丢了也便是丢了,但那项链…… 舒禾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整个房间翻遍了,也没她项链的影子。 有谁进过她房间吗?打扫阿姨?王青榆?还是—— 直到吃饭,王舒禾都是臭着个脸。 “怎么了?” 王青榆轻声问她。 “东西掉了。” “什么东西?” 对于妹妹的粗心大意,王青榆早已习惯,“掉了就掉了,重新买就好了呀,先吃饭。” “买不到!那是我的项链,对我很重要!” 舒禾的声音蓦地变得尖锐,王舒蕴有些怕地往安然那缩了缩。 “那吃完饭再找找,不太急。” 他拍了拍舒禾的手背,带着几分安抚意味。 “怎么找?我找不到!我找了好久,就是不知道掉哪里了!” 王舒禾烦得很,才不想听什么虚的安慰话。 她前段时间还看见的,还戴过,当时是同宋凛一起的,她——对,宋凛! “我打个电话!” 王舒禾急急忙忙地站起身,回了房间便打了宋凛的电话。 “茵茵?” “是我,我东西掉你家了,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 舒禾有些急,就怕迟了东西真不见了。 “什么东西呀?没关系嘛,你直接去找咯,我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……”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“茵茵,你想我了吗?” “唔……有点吧,可是你那天咬我啊——好端端你要我做什么,你是不是有狂犬病?” 现在伤口还留着印,王舒禾洗澡看见了,都要再骂几遍宋凛。 “我,我有病嘛,你别跟我生气。阿茵,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,你最近有没钟意的东西?我不是给你卡了吗?你刷啊!” “我没东西要的,天天买,家里都放不下啦。宋凛,你什么时候回来啊?我很无聊,我想你了……”她低着个头,鞋尖一晃一晃地踢着地,舒禾有许多话想同宋凛说,可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 该说什么呢?说家里多了个安然,说王舒蕴那个小屁孩跟安然玩得很好,好到扔下她陪安然一起吃饭?又或者是王青榆决定跟她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,只是最近忙,没来得及告诉父母…… 舒禾想,她身边再没像宋凛这样亲密的朋友了,或许以后也不会有。 “我也很想你,我——”他那头的声音忽然变得嘈杂,而宋凛断断续续说了什么,非常模糊的,舒禾只听见他似乎骂了什么,随后飞快地对着电话说:“抱歉,茵茵,我只能和你说到这了,对不起,下次再聊好吗?” “宋凛,宋凛!” 舒禾气得跺脚,两人莫名其妙弄得像在偷情。 她明天得去一趟宋凛家,项链大概就是掉那了。最近收到一份来自港城的包裹,什么手袋裙子这些的,还有一个娃屋,屋里的房间里都放着一个穿着高定裙的洋娃娃。 舒禾非常喜欢这个,可欢喜的同时又不免怀疑这送的人到底是谁。 但说那些手袋与裙子就不是什么普通货了,更不要说那么精美的娃屋与娃娃了。 很漂亮呀。 王舒禾珍爱地将娃娃抱在怀里,这是单独放在一个盒子里的,同小时候的舒禾很像的,穿着一套精美的洋装。 收到时,盒子里还放着张纸片。 ——赠茵茵小公主 茵茵?谁是茵茵? 舒禾疑心是寄错了,打了电话问宋凛,少年在那天笑, “就是你呀,你就是茵茵,你是茵茵,是大小姐,是小公主,你是最好最可爱的茵茵。” 舒禾忍不住想笑,低下脸亲亲那娃娃的面颊。 【真相】 王舒禾对宋凛的家很熟悉,她来过无数次了。 只是从前都是为了玩。 她记得那天是在宋凛的房间,两人打了会游戏,因为困了,舒禾便躺着睡了会。 戴着饰品不舒服,应该是半睡半醒间,她自己迷迷糊糊摘了。 可到底放哪了,她实在记不得了,宋凛当时不在房间,出去不知做什么了。 不过大概率就是床边的抽屉了。 舒禾来前问过宋凛了,对方是说没什么要紧的,随便她翻找。 抽屉,好多乱七八糟的,王舒禾拿了好多东西出来,才在缝隙那找到自己的项链。 “找到了吗?” 王青榆问她,方才打电话,王舒禾没接。 “嗯,在宋凛的抽屉里,掉进去了。” “找到就好。” 王青榆牵着她往外走,傍晚暑气散退,出来消食散步的好多。 “为什么突然不想住在那套公寓了?” 舒禾本在发呆,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道声音。 “哦,就是不想住了,在家挺好的。” “你不是不喜欢安然吗?” 王青榆感到诧异。 “不喜欢不理她就是了,再说了,蕴蕴不是在家,她一个人,那么小,如果我们都搬出去了,那她不是很可怜吗?”说着,王舒禾低下眼眸,声音很轻,“小时候我有哥哥你陪我玩,我的朋友只有哥哥,可哥哥很忙,每天有上不完的课……我不想让妹妹跟我一样,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,只有保姆陪。” 假的,都是假的!王舒禾不过是觉得那公寓的条件比不上家,为此,烦人的安然也可以勉强忍受。 可实话嘛,都是不中听的,舒禾自然要加以修饰,美化一番。 “青榆哥哥,为什么我没有朋友呢?大家都讨厌我,我真是不讨喜呀!”王舒禾虚伪地将脸埋在哥哥的怀里,很伤心的样子,实则内心毫无波澜,她可不在乎别人的感受,那不是王舒禾应该担心的事情。 “你没必要去讨别人的喜欢,我可以是你的朋友,也可以是你的哥哥,你希望我成为什么,那么我就是什么。你没有一个人,我会一直陪你的,这件事情你永远都不需要担心。” 朋友对王舒禾而言是没必要的,王青榆可以承担起她需要的任何角色。就像开始那样就好了,他们只有彼此。 莫承的处理结果正式下来,开除,理由是偷窃。 据说开始的结果是退学,可有人暗中施压,使最后变成了开除。 王舒禾看着那叫莫承的男生一步一步地离开,不知谭琳琳说了什么,他的父母定定地望着舒禾,目光茫然又隐隐带着一丝希望。 他们朝着王舒禾的方向来,不容她躲的,迅速左右围着。 是道歉,是软硬兼施,是要她原谅,要她找宋凛求情,是哭还有下跪。 王青榆沉着脸将妹妹护在身后,厉声让人将保安喊来 而舒禾,在此刻,她成了众矢之众,她与宋凛的关系,以及莫承这起事件中,他们充当的角色,通通暴露。 她不知到底该说谭琳琳蠢还是找死,或者王舒禾已经实在找不到词语形容了。 “你的儿子为了取悦他喜欢的女生来偷拍我,为此不惜毁坏我的名声,甚至跟踪我回家……难道没人告诉你们,他这是咎由自取吗?至于偷……”王舒禾蓦地笑了声,神情倨傲,“谁知道他是为了谁呢?一切一切的源头,不都是莫承的心上人吗?我是爱莫能助的,怪只怪他莫承听信别人的挑唆,走了偏路。” 她脾气够好了,从头到尾都没把谭琳琳这蠢货怎样的,可惜有人天生命贱想找死,那也怪不了人了。 【真相】 王青榆打完电话后,回到了房间,王舒禾洗好澡坐在床上,看着闷闷不乐的。 “这段时间我们先不去学校了,出去玩几天,至于谭琳琳跟莫承—— ”少年眼底划过一丝狠意,他的底线就是王舒禾,之前已经警告过赵利了,偏偏…… “这下全校人都知道我跟宋凛的关系了,他们会不会骂我?哥哥,我好怕,他们本来就不喜欢我,现在更有理由骂我了。”王舒禾很伤心的,蝶翼般的长睫颤颤地低垂着,仿佛下一秒便要哭了,“青榆哥哥,要不我们还是分开吧,或许他们说的对,我们不适合的。” “那谁适合你?”王青榆问,那不笑而显阴郁的脸面无表情,下一秒,抬起舒禾的下巴,不容她躲,使了几分力气掐着,“宋凛吗?宝宝,你又想把我甩了跟他在一起吗?为了外人,连哥哥也不要了,就算哥哥也会伤心,会痛苦,你也不在乎了吗?” “我没有!只是,只是他们都不喜欢我,我怕……青榆哥哥,我很爱你的,可是他们都在逼我……” 王舒禾并没撒谎,当她与王青榆交往后,许许多多的恶意扑面而来,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等着两人分手。 她开始的确是很喜欢王青榆的,交往开始,她很开心,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与哥哥在一起。 可是逐渐的,舒禾感到了厌倦,她讨厌那些人的试探与嘲讽,更烦王青榆不显于面的控制欲。 作为兄长,王青榆是合格的。可作为恋人…… 那些监视她的司机与保镖听命于谁呢?又将她的事情汇报于谁呢?许多事情是不能细想的,她从未收到什么表白的信息,可却莫名拉黑了许多人。宋凛将糖果之类的东西放在她的抽屉,可转眼便被丢在垃圾桶。舒禾的确没有朋友,从小时候,王青榆便不喜有人接近她,更忌讳杨宁那帮人拿她开玩笑。 “青榆,你爱我吗?我们有感情,我们是彼此相爱的对吗?” 舒禾忽然感到了好迷茫,她也不清楚答案了。 “我们当然是相爱的,我很爱你,舒禾,我们就像从前一样就好了。你什么都不用管,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的。宋凛不重要,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,你只是太想需要人陪你玩了,你对他只是好奇,但不要紧,我会陪你的,你想要什么,任何我都会给你。” 王青榆抱住她,下巴抵着妹妹的发顶,他迫切想知道到底什么能留住舒禾的心,能怎么样才可使妹妹完全属于自己。 王舒禾是不缺追求者的,从小就是,她生了一张极讨人喜的脸,似个洋娃娃,以至于杨宁那帮人第一眼见了,便想抢着抱她玩。 而王青榆讨厌这样。 王青榆厌恶一切靠近舒禾的男人,那些不怀好意的垃圾总想试图将王舒禾带走。外面的世界总是充满谎言与脏污的,那些口口声声说着喜欢的男人,无非是为了他妹妹的容貌,是为了色。 王舒禾不懂爱的,她的喜欢无非是占有欲在作祟,是家里突增一位小妹妹,父母的爱被分摊,陪伴自己的兄长会离开。她对王青榆说得每一句爱,都同幼儿学语一般,模仿着大人的话,却不懂其中的意。 王青榆耐心地陪着她,希望终有一天她会彻底明白。 可所有一切都被宋凛搞砸了,宋凛的存在是威胁,他无时无刻不提醒着王青榆两人的感情生变,而舒禾,他单纯的妹妹时刻都有可能被人骗走。 【真相】 王舒蕴靠在安然的怀里看动画片,女孩的身上香香甜甜的,她好喜欢呀。 “好啦,你今天玩平板的时间已经结束了。” 安然摸摸小妹妹的脸,将平板收到一旁,看多了对眼睛也不好的。 “那我们玩玩具吧,姐姐,你喜欢玩什么?” 王舒蕴有好多的玩具,她有专门的房间放这些的。只是很多时候,她都是一个人在玩,姐姐舒禾是不屑碰那些小孩子的东西,至于乐高积木,她更不想拼,看着头疼。 “妈妈刚送了我一个洋娃娃,你想看吗?” 王舒蕴牵着安然的手,到她的房间,献宝似的将自己的新娃娃抱了出来。 “这是妈妈给我买的,好看吗?” “好看的,就像你一样好看。”安然忍不住捏捏孩子的脸,其实真要说起来,王舒禾更像个洋娃娃,尤其是笑起来,很惹人喜爱的。 “可惜宝宝的房间我不能进去,不然我带你看更漂亮的!她有好多呀,什么样的娃娃都有,还有好多的裙子……” 王舒蕴好羡慕的。 “进别人的房间要经过同意,不然这是不礼貌的,知道吗?你想看的话跟舒禾说,她会同意的。” “才不呢,宝宝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,就是哥哥也不可以乱动。”而很快,王舒蕴又被别的吸引,拉着安然陪她玩过家家。 “姐姐,你以后一直住在这吧,你会陪我玩,我会对你很好的。其实宝宝也很乖的,她讨厌你,但是你们多说说话,你哄哄她,她就理你啦,这是哥哥教我的。” 孩子懂什么呢,什么也不懂,兄长说什么,她也便照着做。 安然不会告诉王舒蕴,无论她做什么,王舒禾都不会喜欢她的。 “你哥哥说得很对,舒禾其实是很好的人,只是我们有一些误会。” 房间里,王舒禾阴沉着脸坐在床上。 “是我。” “怎么了,阿茵,心情不好吗?” 宋凛吃了药睡了会,刚醒。 “莫承被开除了,他的父母听了谭琳琳的话来找我,给我道歉跟下跪,明里暗里想威胁我,现在我在全校面前丢了好大脸,大家都知道莫承的事情跟我们逃不了干系。” “那死女人有病?”宋凛深深吸了口气,原本接到妹妹电话的好心情烟消云散,他看了眼在下雨的窗外,“你希望我怎么做?” “随便你,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,无论做什么,都是她活该,我给过好多机会的,她自己不珍惜。” 王舒禾恨得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手心,而她浑然不觉痛一般。 “不生气啦,蠢蛋嘛,教训教训就是了!”他不想妹妹为了个不知所谓的人坏心情,于是换了话题,“东西有找到吗?冷藏柜里的甜点你吃了没?” “有啊,味道蛮好的。”舒禾像是想起什么,懒洋洋地举了举项链,忽然愣住了,怎么这戒指好像变小了? “你喜欢就好啊,那娃屋呢?那些都是uncle跟mommy挑的。其实家里还有两个娃屋,好靓的,也不知你会不会喜欢。以后我们回港城,我带你看。” 那两个娃屋一大一小,是何家从前的一位长辈定制来送他孪生妹妹的。 据说是那人亲手设计的,娃屋中的一间房间上挂着的一副小画,据说就是他的妹妹。 何家的人似乎天生便带着几分不正常,骨子里刻着的便是疯,明里暗里出了不少有违世俗的事情。 而他爱上自己的孪生妹妹,也是不容世俗的。 电话那端,舒禾愣愣地看着手心里的戒指,里侧刻着的名字变了,不是Richard 是Rachel 【真相】 q u y ushuw u. co m Rachel是谁? Richard又是谁? 为什么她会在宋凛的家里找到跟自己一样的项链戒指,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戒指的尺寸以及内里刻的字。 无端的,潜意识告诉舒禾,或许真相是她不愿面对的。 “宋凛。” 王舒禾的声音干涩,可满腔的话到嘴边,她却又不知该问什么了。 “怎么啦,茵茵?”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:p o18w.vi p “茵……你为什么要叫我茵茵呀?” “因为你就是茵茵啊,你好怪的,怎么突然问这个?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?” 宋凛试探地问着。 “没事,你什么时候回来,回来我请你吃饭!还有,还有——”她的声音忽地低了,“还有我很想你,宋凛,你快回来,我想快点看见你。” “真的?我也很想你,茵茵,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,我很爱你,永远!”少年再也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,即便电话挂了,脸上还是在笑的。 昨晚uncle告诉他,等港城这边事情处理好了,就把妹妹接回来,到时送他们去国外。 离开这里,没有王家,没有王青榆的地方。 茵茵本来就是他的妹妹,一同孕育在母亲的子宫里,一道出生,起睡在一个摇篮。如果没有意外,茵茵与他一起长大,他们会是最亲密的兄妹——是王青榆!是王青榆这个不要脸的小偷,偷走了他的身份,偷走了他与妹妹的回忆,更不要脸地勾引了他的妹妹。 他的妹妹,茵茵…… 宋凛即刻便有要回内地的冲动,他想见妹妹,即便是一眼也好。 “你怎么了?” 何启文皱着眉望向儿子,原本不是心情很好的么,怎么又不高兴了。 “爸爸,我想茵茵,我想回去!” “在医生给出答案前,你不能离开!妹妹又不会跑,你怕什么呢?傻不傻的,知不知倒贴的感情最廉价?看你这不值钱的样子,我要是妹妹,懒得理你啊!” “可是我就要妹妹!我要见她,我只要茵茵!她说想我了,她想见我,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,被王青榆那个贱人欺负了!我知道妹妹不开心,我能感觉到……” 宋凛忽然升起一阵悲哀,坐在地上,似哭似笑,神情变得疯癫,“可是我没有办法,我连自己都不能照顾好,我……我连带走茵茵的资格也没有。” “谁说的!你可以,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做的!爸爸会帮你的,好吗?你听话,现在这里养好身体,调整好状态了再去见妹妹。”何启文是很爱他的,见不得儿子难受,“你想见妹妹,妹妹也想见你,你们的心是一起的,谁也拆不散。等爸爸呢把事情安排好,到时你就跟妹妹住在外面,开开心心的,好不好?” “真的吗?爸爸,你不要骗我,我只想跟茵茵在一起,没有茵茵,我活着也没意思了……”宋凛如同小时候那样靠在父亲的怀里,他知道何启文是最疼自己的,只要他开口,没有什么是不满足的。 “我保证,爸爸从没骗过你的,不是吗?””我要妹妹……我要妹妹属于我一个人的,我要茵茵是我的,我要——” 要把茵茵关起来,关在没人的岛上,只有他! 宋凛的呼吸变得急切,眼里的神采亮得惊人,他焦躁地啃着自己的手指,脑海里已有一个模糊的雏形。 “Richard?” 何启文察觉到不对,“你怎么了?” “没什么,爸爸,我感觉好多了。” 少年微笑着将脸枕在父亲的肩头,喃喃自语般说着,“我已经想到留住妹妹的办法了,她会是我的。” —— 无论是宋凛还是王舒禾,王青榆也是!这三个都不正常,别用正常人的观念跟思想去理解他们,他们是癫鬼!!!介意就不要看了,不然给自己找罪受 【真相】 “宝宝,我们玩游戏吧?” 王舒蕴抱着平板挨到舒禾身边,她觉得最近姐姐都不怎么理她了,心里好难过。 “你找安然,我,我有点事。” 王舒禾扯了扯嘴角,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出来,许多事情不能细想,越想越不对,一个荒诞的猜测不断在她脑海里浮现。 “宝宝,你是不是生我气了?” 王舒蕴有些怕,小心拽了拽舒禾的裙摆,“你想吃什么,我们现在去,好吗?” “我没生气,你带她去房间玩吧。”王舒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,示意安然带王舒蕴走,“我出去一趟。” “舒禾!你脸色很差,不舒服吗?”安然本想问她是不是碰见什么烦心事了,可即便有,王舒禾也不会跟说的。 “可能没睡好吧,你陪蕴蕴玩吧,回来我给你们带蛋糕吃。” 她面上带着虚浮的笑意,像是一具僵硬的人偶,慢慢往着大门方向去。 王舒禾让司机送她去书店,说是要买学习参考书。 今天是周末,有不少学生在的。 舒禾一面做着挑选的动作,一面暗暗用余光观察着随性保镖的位置。 那些都是王青榆的眼睛。 司机与保镖。 她那哥哥都不需要露面的,便能轻轻松松得知王舒禾一天的行程与动态。 舒禾借着一团聚在一起的学生家长,飞快顺着楼梯往一处隐秘的小门跑,那是通往后街巷子的,只要穿过窄窄的小路,便能到一处的大学城。 好多人。 各色小吃混杂一起是诱人的香味,王舒禾顾不上好奇,从包里拿出一顶帽子,戴上口罩,随便罩了一件灰扑扑的外套,便往一间药店去。 她要买验孕棒。 宋凛究竟是谁,他与王舒禾到底又是什么关系?那枚戒指,与舒禾一样的,又说明了什么? 王舒禾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,她因为贪凉没有注意,导致好几次的经期不稳,从前是没所谓,可现在,她怕得很! 即便每次都有做好安全措施,可意外发生,又谁能知道? 回到家,王舒禾迅速回到房间,照着说明书一步步做。 她惴惴不安地在浴室不断徘徊走着,妄图能使自己放松冷静。 可看见答案的那刻,王舒禾尖叫着将东西甩在地上,像是看见什么可怖的厉鬼,不断后退蜷缩在浴室的死角。 “宝宝?宝宝!舒禾,你怎么了,开门,开门?能听见我说话吗?舒禾,舒禾!” 浴室门被撞开,女孩宛若大梦初醒,慌张地扑过去要将东西藏好,可是来不及了,王青榆看见了。 那瞬间,他也愣住了,好似又回到了那天早上,身旁躺着的是他一起长大的妹妹, “这是……什么?”王青榆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可妹妹在哭,他看见妹妹哭了,手脚更是觉得软得使不上力。 王舒禾的一张脸白得吓人,她哭,她问王青榆怎么办,可更多的像是在问自己,她什么也不知道,也不知该怎么办。 王青榆扶起妹妹,自己却险些摔倒。 舒禾忽然有想一头撞死的冲动,各种极端的想法都在她脑海上涌,宋凛,她想即刻便去港城把这人给杀了。 “我们去医院,没事的,我们去医院,别怕。” 他的手是烫的,而王舒禾的手冷得像冰,被王青榆握在手里包着,恍惚间,她感觉到好像自己点了点头。 —— 【真相】 王舒禾已经哭不动了,麻木地靠着王青榆的肩膀,目光直直地盯着墙,“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?” “别说这样的话!” “如果真怀上了,我的人生就毁掉了。” 尤其是这个孩子如果来自宋凛。 “没有那回事!谁也不会毁掉你,舒禾,别想太多!” 王青榆搂紧了妹妹,他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,现在已经准备好最坏打算了,第一要紧的是王舒禾的身体。 “这是事实,青榆。” “是我没想周全,该道歉的人是我,做错事情的也是我,你是无辜的。” “无辜……”舒禾嘲弄地扯了扯嘴角,她破罐子破摔般想将一切事情都搞砸,“你别忘了宋凛,我跟他也在一起过的,如果是他的——我还不如去死!” “王舒禾!你一定要跟我说这个吗?”王青榆冷了声音,闭上眼,忍了忍,最终他说:“事情没出来,一切都没定,就算——看医生怎么说。” “医生说要生呢?” 王舒禾的声音变得尖锐。 “那就生,我会学怎么做好一个父亲,等年纪到了,或者我们去国外,登记结婚。” 事已至此,那能怎么办。 “不,这不能生下来,我不能生下来!” 王舒禾神情变得惊恐,整个人都在颤抖,一双圆圆的眼里含着眼泪,她盯着自己的肚子,仿佛已经看见了一个怪物迫不及待地将她开膛破肚。 这是不能留的,是毁掉她的祸害! “你疯了?”王青榆忙摁住她狠狠捶打自己的手,“很痛的,别这样!” “我就是疯了,我被逼疯的,要我——要我生下这个——”她咬着牙,将一肚子的话咽了回去,到底是忍不住哭了起来,“怎么办,如果真的怀了,我完了,我……如果是宋凛的怎么办?那我真的完了,哥哥,我会死的,我真的会死掉的!” “你冷静点好不好,舒禾!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,就算怀上,那就是我的,没有宋凛,你跟他没有关系,知道了吗?别怕,这是我的错,错都在我身上,是我忍不住想跟你发生关系——别哭了,要不要靠着哥哥躺一会?结果应该就出来了。” 王青榆捏紧了她的肩膀,痛意使得王舒禾冷静了一些。 她深深吸了口气,又将肺腑所有的气吐出。 结果出来了。 是那个验孕棒有问题。 王舒禾并无怀孕,不过检验报告上还显示了一些旁的小问题。 “回家吧?” 王青榆牵着她的手,舒禾安静地乖乖跟着哥哥,让她干嘛就干嘛的。 “你甩掉保镖是不是就去买验孕棒?” 王青榆本也是为了这事情来找她的。 “你在算后账吗?” 舒禾只觉好累,累得她话都不想说。 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——怎么了?”王青榆停下来,为了方便,两人出来什么人也没带,司机都没跟着的,“是不是走不动了?” 走不动就坐会,反正这边医院也有地方给人休息。 “如果爸爸妈妈知道,一定会气疯的。”舒禾嘟囔着坐在哥哥身旁,“我是很坏的人。” “他们会先打我的,是我做错了事情。”王青榆拧开水杯递给她,“润润嗓子。” 哭那么久了,补补水。 “可如果……真怀了,那孩子是宋凛的,怎么办?” 即便父母再疼她,也不可能让王青榆背这么大锅吧。 “我说了,我们之间没有宋凛,孩子就算真有,那就是我的。” 王青榆实则是不喜欢孩子的,他早想做的事情就是去结扎。 可以目前的情况是办不到的。 王舒禾年纪小,贪玩,好奇,她对外界事物有太多关注,宋凛不过是短暂性地迷住她的眼,只要她心还在家里,王青榆可以忽略一切。 不过,这事情确实给了他警醒,意外是防不胜防的,尤其是在他妹妹王舒禾身上。 【真相】 宋凛这个名字不过是称呼。 他证件上的名字,与族谱上的名字,都不是这个。 宋凛的母亲姓何,嫁给了一位富商,没一年便怀了身孕,于是有了他与妹妹。 父亲对宋凛而言是很模糊的,更准确来说,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。 那死去的男人是母亲的丈夫,曾一跪一叩首地从山脚求到山顶,求了两个平安符。 后来,他带着妹妹准备自杀,不想中途出了车祸,他死了,妹妹丢了。 宋凛对男人没有印象,只在照片上见过,是好温柔的人。 而宋凛是何启文带大的,何启文很爱他,幼时生病时候,是何启文整夜整夜地抱着他,让人煎了苦苦的药,哄他喝了。 何启文抱着他,从房间走到了楼下,从屋里走到了屋外。 天上是好多的星星,而宋凛,趴靠在男人的怀里,看着庭院的树啊,花的,慢慢变远,而又从头回过。 空气是甜丝丝的,耳畔是虫鸣,夏风拂过,好温柔好温柔。 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,在何启文的怀里慢慢睡去。 宋凛的孪生妹妹与他生得并不完全相像,可又有许多相似之处。 在没找到妹妹之前,宋凛无数次地对着镜子,看着镜中的自己,他试图去通过自己的面庞来想象出自己孪生妹妹的脸。 她在哪呢?她过得好吗?宋凛甚至都不知道妹妹究竟还在不在这个世上。 何家是个很大的家族,从商的有,从政的更有。 宋凛很小时候,便被何启文带在身边旁听会议,每当会议结束后,何启文便会询问他的意见,若有不懂的,也会耐心解释。 “这些都会是你的,不管是公司还何家,爸爸拥有的一切都会是你的。”男人摸着他的头顶轻声说道,“你只要开开心心就好了。” 开心,这对宋凛来说很难的,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,快乐有,可并不会维持很久。 直到…… 王舒禾。 他的孪生妹妹,茵茵。 只一眼,两人对视的短短一刻,当女孩已经走了,可他还愣愣地站在原地。 他妹妹,阿茵,他孪生妹妹。他与茵茵天生就该在一起的啊,他们是最般配的一对,流着一样的血,一同孕育在母亲柔软的肚里。 没有任何人比他更配得上妹妹了。 宋凛隐瞒了身份去接近,他也如愿在妹妹身边了。 只是那个叫王青榆的…… 太碍眼了。 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抢了他的身份,用花言巧语以及一系列下作手段将妹妹骗了。 而宋凛只是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。 他很爱妹妹,亲人的,爱人的,都有。 那些首饰,公仔,裙装,手袋……宋凛希望将不在的那些年里缺席的礼物通通送给妹妹。 在无数次的亲密里,他哄着王舒禾喊自己哥哥,恍惚中也觉得他们从未被分开,一直是亲密无间的兄妹 而情事过后,他们依偎在一起,女孩微微蹙着细弯弯的眉,似猫儿一般的眼含着水光,柔软的唇瓣半张着。 于是宋凛支着上半身,俯身去亲她,带着亲昵意味的,两人都忍不住笑。 他会把妹妹带走的,让一切都恢复最开始。 没有王家,没有王青榆,更没有王舒禾。 是茵茵,他孪生的妹妹茵茵。 【真相】 p o18 et.c om 医生那给的诊断结果是理想状态,何启文便也放心让宋凛回了内地。 他与王舒禾有将近一个月没见面了,两人虽然有视频,可对宋凛来说是不够的。 “我好想你,茵茵,你想我了吗?” 宋凛见到舒禾,便欢喜地一把抱起,在她脸上连着亲好几下,含笑的眸子里映着的也是她。 王舒禾没有回答,只是盯着宋凛的脸看了许久,久到他也察觉到了不对,面上的笑意也渐渐淡了,“怎么了,阿茵?” “没什么,只是在想你这段时间去哪了。” “傻啊,我在港城啊,难道我还会骗你吗?”他笑,心情显而易见是很好的,“你都还没说想不想我的,快说呀,茵茵,你都在做什么,我每天在家都好闷的,我想你时候就在纸上画你……对了,你那天怎么去医院了,问你都不告诉我,不舒服吗?” 宋凛不放心妹妹一人在这边,自然是让人跟着的。 可他不说还好,一说,那王舒禾的脸色巨变,神情也变得冷漠,“你觉得是为什么呢?去医院难道还是好事吗?” 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只是……那医生怎么说嘛,你告诉我呀,我问你都不说……” 宋凛轻轻放下她,两人手牵着手,他唯恐放松了力气王舒禾会跑。夲伩首髮站:p o18t d .co m “我例假没来。” “例假……为什么?什么原因?” 他想了会才知例假是什么,可又不懂原因。 “我也想知道原因啊!我去买了验孕棒,你猜结果是什么?” 王舒禾冷笑着大力甩开他的手,而宋凛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,能让王舒禾去医院,甚至王青榆都陪着去了…… “为什么不告诉我,我根本不知道的,你应该告诉我!医生怎么说的,结果呢?你身体怎么样啊?说话啊,茵茵,这不玩笑的。” “结果?怀孕啊,我怀孕了,可不知道是谁的种,所以流掉了。算算时间,好像是你的呢,我们的孩子……你说,如果生下来,该喊你什么呢?” 女孩冰冷嘲弄的目光刺得宋凛心底一痛,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,可却一字也说不出。 开始的好心情全没来,事情变得糟糕,而宋凛怔怔地盯着妹妹的脸,是他害了王舒禾,他是罪人,他把事情弄得一团乱,他…… “你怎么了?” 王舒禾察觉到宋凛的不对,他的手冷得吓人,脸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。 “宋凛,宋凛!我跟你开玩笑的——” 真讽刺,她见宋凛这样,竟然半点痛快的心情也没有。 “你说什么?” 怕是听错了,他小心再问,“你没有流掉对吗?” 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,王舒禾一瞬间感到了头皮发麻,她不知宋凛究竟是怕她真怀上孩子,还是怕她将孩子流掉。 “我没有怀孕,哪来的孩子。验孕棒有问题,出错了。” “那你身体——” “身体就那样,你还想我怎么样!再说了,就算怀上又有什么办法,难道还真要我生下来吗?我才几岁,要不要做人了,这种——我不会生的。”她咬牙恨恨地又重复一遍,“我绝不!” “为什么?因为我?如果是王青榆的,你就会生吗?阿茵,你说过你爱我的,为什么不要我们的孩子,你不想要——是因为你不想要我,你讨厌我,因为我没保护好你……如果我……”他的声音渐渐低了,神经质地一把摁住王舒禾的肩,“是我没保护你,为什么被带走的不是我!” 什么东西,王舒禾根本听不清,只唯独格外重点在意那句“我们的孩子!” 宋凛这个贱人害她一次不够,还真想把她的人生毁掉吗?撇开不说两人实质的关系究竟是什么,就是没有关系,王舒禾也没脑残到要给人生孩子。 她脑子进水吗?好日子过厌了吗?人生就这么十多年要到头吗? “你还敢说!”王舒禾再也不想忍了,一巴掌便扇在他脸上,打得宋凛猝不及防,两眼发懵,而舒禾犹嫌不够,又朝另一边脸打了一掌。 左右就该对称! “你要想什么孩子,想把我害死吗?那我们就提早断掉关系,以后别再联系!你脑子有病也别拉着我去死!” “别说死!”宋凛瞳孔猛地一骤,他没找到妹妹以前,便担惊受怕,如果妹妹不在了怎么办,那他活着有什么意思,孤零零一个人,还不如去死。 “是你要逼死我,宋凛。” “我没有!我只是害怕,我怕你不喜欢我,连带着讨厌我所有的东西。茵茵,你别怕,我不会让你怀孕的,我讨厌那种东西,不会有的,等再过几年,我就去结扎,我问过医生了,现在还不适合……别不要我,我,我现在去!阿茵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,以后,以后怎么样都听你的,我很听话的,别不要我。” 他声音哀求,拉着舒禾手臂往自己身上打,“我真的错了,你打我,咬我,踢我,都没关系——但是不要……阿茵,我们别分开好不好?” 分开…… 王舒禾是想过这个事情的,她想过把两人的关系断掉,可感情不是假的,不是说断就能断掉的。 “你先别哭了,我们先冷静冷静,有些事情我要重新想想。” 真讽刺,她也想哭,这到底算什么事情,什么破事! 【真相】 “我们——那个项链,拿错了。” 王舒禾本想走的,可宋凛死死堵着路不给。 “什么项链?” 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,“我送你的吗?” “我有一枚戒指,上面刻着Richard。”王舒禾麻木着脸,眼睑低垂,而拿错的那枚也被她放在了桌上,“这不是我的。” “阿茵——”他的声音都变了,一把握住舒禾的手,想说什么,王舒禾厉声打断,“你只要说是不是在你那,就好了。” “是……可能,可能我没注意,拿错了。”宋凛近乎是将话含在了嘴里,脸色灰白难看。 “Rachel是谁?” 王舒禾吸了口气,抬起脸将问题又重复一遍,“谁是Rachel?” “……Rachel是……我妹妹……”这短短一句话用尽了他所有力气,而王舒禾亦是沉默,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问:“那茵茵是谁?” “茵茵就是Rachel,是我意外走丢的妹妹,孪生妹妹……” “你,你找到你妹妹了吗?” 答案不言而喻。 “阿茵——” “你不要叫我!”王舒禾尖叫着捂住耳朵,瘦削的肩膀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在颤抖,“别喊这个名字……我们得分开,我们必须分开!” “想也不要想!我不同意,我不同意!除非我死,我就是死——我不会同意的,永远不!”宋凛又惊又怒,说什么也不肯放王舒禾离开。 “死?哼,你死了就死了,跟我有什么关系,难道你死了,我还要记一辈子吗?那你可真是天真!”王舒禾慢慢抬起低着的脸,神情冷漠,事情已经发生了,一昧地懊悔咒骂都是虚的,她最应该想的是怎么为自己规划出利益最大化。 “我们确实应该分开几天,我需要时间冷静,更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——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想过我们的以后,只是觉得跟自己的妹妹上床很有意思吗?” “我当然不是,我……我怕你知道真相会生气……” “那也是你害的!你要真有心想我原谅,那就放开我,让我回家,等我想通了自然会找你。” “不,你走了就不理我,你恨我,你肯定又去找王青榆那个贱人了!”宋凛央求着握住她的手臂,“别那样对我,你对我也有感情的,对不对?” 感情?现在得知真相的王舒禾只觉讽刺至极。 孪生兄妹……她竟然真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了,甚至发生了实质的关系。 荒诞可笑。 “Richard是你英文名?” 王舒禾累得很,没精力跟他吵闹了。 “是,我们的名字都是爸爸取的。”王舒禾坐着沙发,而宋凛坐在妹妹的脚旁。 何启文是很爱这对孪生兄妹的,Richard这名字曾经的主人两手空空来到港城,数年时间将何家发展为港城望族。而Rachel这名字的主人在经济危机中力挽狂澜,硬生生将险些破产的何家拉出泥潭,大刀改革,为何家谋划出新的发展制度。 这两位都是何氏家族的重要人,何启文不无期待地盼着这对兄妹也有明亮优秀的未来。 “你真的姓宋吗?” 港城那的事情,这边其实是没那么清楚的。王舒禾打听了一圈,都没有什么准确的有关宋凛的详细信息。 “不,是姓何,我们都姓何。” 宋凛不过是母亲随便为他取的。 但不重要,宋凛也好,Richard也好,这都是他。 名字不过是个符号,并不能代表什么。 【真相】 王舒禾回到家,却没有人。 王舒蕴跑新认识的朋友家玩了,安然不重要,那么王青榆呢? “你人呢?”舒禾的语气不善,“我找不到你,你去哪里了?” “我跟杨宁他们一起,你没看我发的信息吗?” 王青榆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,同妹妹打电话。 “那你现在回来,我一个人在家,很怕的。” 王舒禾可不管那么多,只催着声要哥哥快点回家。 “晚一点好不好,现在回来不好看的。你有没有想吃的?”王青榆看了眼时间,从他家到这的时间还没超过一个小时的。 “什么晚一点,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?我知道了,青榆哥哥之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,都是假的!你不用回来了,跟你那帮朋友玩吧,你们过一辈子!” “宝宝,宝宝,舒禾!” 电话挂了。 王青榆头痛地看着手机的屏幕,他知道要真不回去,王舒禾百分百会闹上天的。 “你才来多久,这就走了?”杨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,随即想到一个可能,试探问道:“是舒禾找你了吧?” “她一个人在家,我不放心。”少年面上看不出什么,王青榆就是这样的人,很少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表现出来。 杨宁不免叹了口气,外面都说王舒禾如何霸道,可再霸道,一开始不也跟白纸似的什么都不懂么。 若说这其中没有王青榆的纵容,怎么可能呢。 他其实并不意外两人会在一起,甚至在开始,他更认为王青榆会是主动那方。 很早前,杨宁就劝过了,王舒禾的性子被养得不像话,得改改,否则以后会吃亏。 而王青榆呢,不以为然,他丝毫不觉自己妹妹有什么问题,即便有,也归为年纪小,不懂事。 他总自负地认为自己能护着王舒禾一辈子。 杨宁忍不住刺他,“等大了,你们都成了家,这事情哪里是你说了算,你有家庭,她有家庭,哪有事事都顾得过来。” “那就不结婚,要么不做,要么做好,我不可能让舒禾被人欺负的。” “你不结婚,那她呢?迟早有天她会有心上人,到时你什么也不是。” 杨宁没有错过他眼里闪过的阴戾,嗤笑着站起身,窗外是庭院,庭院里的王舒禾正跟王家的狗在玩。 似有察觉,女孩抬起脸朝着这方向看了过来,目光对视,她忽然笑了笑,杨宁的心一瞬间跳得很快。 王舒禾的确是很漂亮,故而娇纵的脾气也可以当做可爱。 “要是真不放心,或许你可以将她交给你信任的人。” 鬼使神差,杨宁这样说。 比如他。 回到家里,王青榆提着蛋糕到楼上,开了房门,一片黑。 “宝宝?” 他怕妹妹睡了被吵醒,放轻了声音又喊了声,“宝宝,你睡了吗?” “我已经睡着了,不想看见你。” 黑暗中,他听见王舒禾瓮声瓮气的声音。 “那你睡吧,我能看见你就好了。” 王青榆笑,坐在床边,也没马上开灯。 “你到底去哪了,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,是不是不爱我了?我很烦的,我要烦很多事。” 她该是认真的,可偏偏却似模仿着大人说话的小孩,一派天真,故作烦恼。 “那怎么办,我给你添麻烦了吗?” 少年笑着将王舒禾抱在怀里,“买了蛋糕,要不要吃?” “青榆哥哥,你知道港城何家吗?”王舒禾在一片漆黑中,试探着想从王青榆这得到有用的信息,“你跟我说说何家吧,我想听,这样我就原谅你了。” “好端端的为什么想知道?” 港城何家,无论怎样都跟王舒禾搭不上边,除非—— 宋凛。 灯被开起。 “你还没回答我问题!” “跟你没有关系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说!港城何家,何家跟你有关系吗?你跟何家的人有来往吗?”王青榆冷笑着将妹妹迟疑的神色收在眼底,“舒禾,别为了不相干的人跟哥哥生气。” “你只是不想告诉我,何必说那么多废话。”王舒禾烦了,从床上爬起来,“既然我们讲不通,那还是不讲好,不然要吵架的,烦烦死!” 【矛盾】 “舒禾,为什么每次我们都要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吵架呢?宋凛到底有什么好,你今天是去见了他吧?” 王青榆清晰的意识到,随着妹妹的年纪增长,她身边出现的人越多,那么这也代表着她将会离自己越来越远。 “我连见朋友的权利也没有吗?青榆哥哥,你似乎还没认识到一点,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,即便住在一起,会接吻,会做爱,可这不过是我愿意的,如果我不想,那么我们就什么也不是,一辈子都是兄妹!” 王舒禾憋了一天的火,全发泄在王青榆身上了,多不公平,凭什么她要担惊受怕,而王青榆就能开开心心跟朋友出去玩? “别以为发生点什么就比天大了,青榆哥哥,你很无趣的,我想要的感情,你可给不了。我已经长大了,有跟人交往的权利,你管不了的。” “就是分手也是你哥哥,我怎么管不了!”王青榆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,一把攥住了女孩的腕子将她拉到自己身侧,“我最后悔的就是放任你跟那个姓潘的女生玩,她教了你什么?她在害你!我告诉你,王舒禾,把那些有的没的心思收一收,不然闹太难看,你哭都没用!” “没用?那你把我弄死啊!哥哥怎么不想想我现在这样到底是谁害的?为什么我身边没有朋友,为什么那些送我东西的男生都离我远远?王青榆,我们两个谁比谁好到哪去啊!你装什么装,我不给你下药,弄不好以后被下的就是我!是你把潘柔从我身边赶走的,伪君子!” 那是王舒禾曾经玩很好的朋友,她教会了舒禾很多事,也令王舒禾认识了许多没见过的东西。 可最后,她走了。 “我真讨厌你,我不要看见你了,你滚出去!” “你现在不冷静,我们没话说。” “我非常冷静!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,我讨厌你,我不想跟你一起了,我也讨厌这里,我要离开,我要去找我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!” 即便知道这是气话,可王青榆仍是被气得失去理智。 “你做什么,疯子,疯子!我要告诉爸妈,我——” 所有的咒骂都被吞咽肚里,王舒禾气得要打他,可手腕也被摁得死死。 “你以为这样有用吗?我就是要走,我要去你找不到的地方,永远不见你,我讨厌你,最讨厌你!” “没关系,我已经不在乎了。喜欢跟爱,对你而言就是游戏,玩过了,也就腻了。要是讨厌能让你永远记得,那恨又算什么,杀了我都可以。舒禾,你太贪心了,什么都要,可又从不知道珍惜,你眼睛里装的都是哥哥讨厌的人,要是只有我就好了……” 冰冷的手慢慢游移在她的眼旁,宛如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缠绕着她,“在你眼里,我到底是什么呢?解闷的玩具?妹妹,很早我就告诉你了,大家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,你我都不例外。”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,王舒禾只是年纪小,贪玩好奇再正常不过了。可事情逐渐失去控制,宋凛咄咄逼人,只差把东西扔他脸上示威。 “怎么样你才会听话呢?” 少年微笑着望向妹妹,眼里却无半点情绪。 这是完全令舒禾感到陌生的,她有些怕,尤其是那视线移到了她的腿,王舒禾不安地拉过被子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。 “青榆哥哥,是你造成现在的局面,是你害得我没有朋友,我很孤独,只有宋凛陪我玩。” 她试图推卸责任,而事实也的确如此。 “从小到大,在你身边的人都是我,外面的人再好,对你也是别有用心。想想那个潘柔,一段可以用钱结束的友情,这叫友情吗?”王青榆慢慢缓和了神色,连着被子将她拥到怀里,“她教唆着让你骗我,挑拨我们的感情,这难道就是对的吗?” “可是宋凛——我跟他分不开的。”舒禾的声音变得轻了,情绪也忽然变得伤心,“青榆哥哥,如果我们是一家人,那我们上床,是不是就叫乱伦了?就算我爱你,你也爱我,可是我们见不了光,永远都是……” “宝宝,答案的是否并不重要,我们从来都不是被那个规则束缚的人。好啦,别想那么多,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,刚才是我不对……吃蛋糕,你喜欢的那家店买的。” “哦,哥哥哄我时候吃蛋糕,不高兴了就咬我,嘴巴都破了,你真讨厌,我才不吃你东西,除非——” 女孩拉长了声音,忽然凑近了在哥哥肩膀那咬了口,而王青榆浑然不觉痛意般由着她。 “解气了?” “一般般吧。” 说是这样,可舒禾的脸上显而易见是心情好了许多,挨着哥哥好亲昵,“你下次不要再偷偷出去了,我一个人很怕的,知道吗?你那些朋友都没有我爱你,我对你最好了,所以你是我一个人,不许你跟别人一起。” 【窗户纸】 “舒禾,为什么每次我们都要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吵架呢?宋凛到底有什么好,你今天是去见了他吧?” 王青榆清晰的意识到,随着妹妹的年纪增长,她身边出现的人越多,那么这也代表着她将会离自己越来越远。 “我连见朋友的权利也没有吗?青榆哥哥,你似乎还没认识到一点,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,即便住在一起,会接吻,会做爱,可这不过是我愿意的,如果我不想,那么我们就什么也不是,一辈子都是兄妹!” 王舒禾憋了一天的火,全发泄在王青榆身上了,多不公平,凭什么她要担惊受怕,而王青榆就能开开心心跟朋友出去玩? “别以为发生点什么就比天大了,青榆哥哥,你很无趣的,我想要的感情,你可给不了。我已经长大了,有跟人交往的权利,你管不了的。” “就是分手也是你哥哥,我怎么管不了!”王青榆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,一把攥住了女孩的腕子将她拉到自己身侧,“我最后悔的就是放任你跟那个姓潘的女生玩,她教了你什么?她在害你!我告诉你,王舒禾,把那些有的没的心思收一收,不然闹太难看,你哭都没用!” “没用?那你把我弄死啊!哥哥怎么不想想我现在这样到底是谁害的?为什么我身边没有朋友,为什么那些送我东西的男生都离我远远?王青榆,我们两个谁比谁好到哪去啊!你装什么装,我不给你下药,弄不好以后被下的就是我!是你把潘柔从我身边赶走的,伪君子!” 那是王舒禾曾经玩很好的朋友,她教会了舒禾很多事,也令王舒禾认识了许多没见过的东西。 可最后,她走了。 “我真讨厌你,我不要看见你了,你滚出去!” “你现在不冷静,我们没话说。” “我非常冷静!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,我讨厌你,我不想跟你一起了,我也讨厌这里,我要离开,我要去找我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!” 即便知道这是气话,可王青榆仍是被气得失去理智。 “你做什么,疯子,疯子!我要告诉爸妈,我——” 所有的咒骂都被吞咽肚里,王舒禾气得要打他,可手腕也被摁得死死。 “你以为这样有用吗?我就是要走,我要去你找不到的地方,永远不见你,我讨厌你,最讨厌你!” “没关系,我已经不在乎了。喜欢跟爱,对你而言就是游戏,玩过了,也就腻了。要是讨厌能让你永远记得,那恨又算什么,杀了我都可以。舒禾,你太贪心了,什么都要,可又从不知道珍惜,你眼睛里装的都是哥哥讨厌的人,要是只有我就好了……” 冰冷的手慢慢游移在她的眼旁,宛如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缠绕着她,“在你眼里,我到底是什么呢?解闷的玩具?妹妹,很早我就告诉你了,大家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,你我都不例外。”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,王舒禾只是年纪小,贪玩好奇再正常不过了。可事情逐渐失去控制,宋凛咄咄逼人,只差把东西扔他脸上示威。 “怎么样你才会听话呢?” 少年微笑着望向妹妹,眼里却无半点情绪。 这是完全令舒禾感到陌生的,她有些怕,尤其是那视线移到了她的腿,王舒禾不安地拉过被子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。 “青榆哥哥,是你造成现在的局面,是你害得我没有朋友,我很孤独,只有宋凛陪我玩。” 她试图推卸责任,而事实也的确如此。 “从小到大,在你身边的人都是我,外面的人再好,对你也是别有用心。想想那个潘柔,一段可以用钱结束的友情,这叫友情吗?”王青榆慢慢缓和了神色,连着被子将她拥到怀里,“她教唆着让你骗我,挑拨我们的感情,这难道就是对的吗?” “可是宋凛——我跟他分不开的。”舒禾的声音变得轻了,情绪也忽然变得伤心,“青榆哥哥,如果我们是一家人,那我们上床,是不是就叫乱伦了?就算我爱你,你也爱我,可是我们见不了光,永远都是……” “宝宝,答案的是否并不重要,我们从来都不是被那个规则束缚的人。好啦,别想那么多,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,刚才是我不对……吃蛋糕,你喜欢的那家店买的。” “哦,哥哥哄我时候吃蛋糕,不高兴了就咬我,嘴巴都破了,你真讨厌,我才不吃你东西,除非——” 女孩拉长了声音,忽然凑近了在哥哥肩膀那咬了口,而王青榆浑然不觉痛意般由着她。 “解气了?” “一般般吧。” 说是这样,可舒禾的脸上显而易见是心情好了许多,挨着哥哥好亲昵,“你下次不要再偷偷出去了,我一个人很怕的,知道吗?你那些朋友都没有我爱你,我对你最好了,所以你是我一个人,不许你跟别人一起。” 【窗户纸】 出来旅行,外面却在下雨,打乱了舒禾所有计划。 昨天天气很好的,她冲了浪,在海边新认识了好多人,可今天突然暴雨,只能待在酒店。 王舒禾好无聊,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了哥哥身上。 “你在做什么呀?都不看看我,青榆哥哥在冷暴力我吗?” “你要真这样想我是没有办法的。” 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,王青榆很无奈地放了手上的杂志,“肚子饿不饿,要不要吃点东西?” “还不太饿。”王舒禾走近了侧坐在他腿上,“好无聊,我们玩游戏吧。” “你想玩什么?” “角色扮演怎么样?青榆哥哥,其实我演技很好的,要不我去做明星吧,你开个经纪公司给我,只签我一个人,所有资源都是我的!” 想一出是一出,王青榆气笑着捏捏她鼻子,“不可以,那不是你玩的地方。” “这不行,那不行,我到底做什么可以?好吧,现在也只能玩游戏了。你的角色是贫苦男学生,每天都要打好多好多工,我爱慕你的同学,即便每次都对着一张臭脸,也还是爱你。” “哦,刚才我还是开经纪公司的,现在就是打工养家的穷学生,差别是不是太大了?”少年揽着妹妹肩,摇椅起起伏伏,他们的身体也随之晃动。 “可是我爱你呀,我很爱你的。” 舒禾笑眯眯的与哥哥对视,咳了咳嗓子,率先说了台词,“听说你上了一晚上的班,就这么缺钱?” “跟你无关,请让让,我上班要迟到了。” “你已经上了一晚上,熬了通宵,还上班?”女孩瞪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地问着他,无端引得王青榆想笑,可他很快便正了神色,“这是我的私事,跟你没有关系。” “私事?那些班太累了,你换个轻松工作吧,比如——陪我。” “你找别人吧。” “什么别人,这工作只有你才可以!你累死累活一晚上,才赚多少钱呢?你要是陪我,钱根本不是问题。” 王青榆莫名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,但仍是陪妹妹玩下去,“抱歉,我不需要,我凭自己的双手双脚一样能挣钱。” “那些算什么钱?扔地上也没人看的。你陪我,哄我开心,你想要什么东西没有?听说你连学费都交不起了?赌鬼爸爸欠了很多钱吧?”女孩倏地放柔了声音,带着诱哄性的,黑润润的眼里闪着异样的神采,“这些我都可以帮你解决,钱能解决的事情,都不是问题。” 是么? 少年垂下眼睑,嗤笑了声,“我有女朋友,我很爱她,除了她以外,我不会爱上任何人。” 女孩咦了声,很诧异的,“你那么穷,还有女朋友?” “我那么穷,你还爱我,那我为什么不能有女朋友 。” 好吧,王舒禾无所谓地挑了挑眉,理所当然地说:“那你分手不好了,我不喜欢你身边有别人,马上给我分手。作为交换,我会给你钱,你想要多少都可以,你要是听话,说不定我们会结婚。” 不过这当然是假的,空口支票谁不会开。 “别做那么蠢的事情,舒禾。”王青榆冷笑打断她,“你是钱多没地花吗?” “这是游戏,我们的剧本。” “游戏也不行,换个玩。一个男的,没有钱,家里还欠债,身边又有个女朋友,你看上他什么?他跟你在一起又冲着什么?人性最不经试探,富家女跟穷小子的故事放现实里多数都是笑话。” “或许他很帅呢?人品也很好?总有例外吧,青榆哥哥,你也不能一棒子都打死呀。再说了,他冲着我的钱又怎样,我也不要他的感情啊,玩腻了当然就是甩掉咯,总不可能跟那种人过一辈子吧。” “反正碰见那种人,你想也不要想。” “那真在一起了呢?以后的事情谁知道。”王舒禾半真半假地问着,“他没有女朋友,只是穷,我给他钱,让他陪我,这笔买卖不亏。” “我可以给你买狗买猫,再不济你还有个宋凛,但是跟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——”少年的声音顿了顿,似笑非笑地望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妹妹,“宝宝,你很聪明的,我相信你肯定知道什么该碰,什么不该碰,对吗?” 【窗户纸】 ye hu a 4.c om 旅行真是培养感情的好办法,只要没有宋凛那些因素,王青榆同妹妹是很亲密的。 他始终认为过错都在于宋凛,一个没脸没皮,不知羞耻的人。 王舒禾被保护太好了,象牙塔外的世界太新奇,有许多的魅力来勾引着她,宋凛不过是明面上的,隐藏暗处的不知还有多少。 晚上,兄妹两人坐在阳台看星星,夏夜的风好温柔,王舒禾靠在王青榆的肩膀上,忽然觉得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,没有任何人打扰,也没有任何烦心事困扰着她。 一切都是在最好的时候。 然而事非人所愿。 无论怎样,他们都要回去的。 “阿茵。” 宋凛比约定的时间来得早许多,见到舒禾,马上从位置上站起来,“你去哪了,为什么不接电话?消息也没回的,在家吗?跟王青榆?”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:y e du 5.c o m 问题太多,王舒禾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回复。 而事实上她也并没有想回答。 “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们两个的事情。” “是么,那你有答案了吗?” 宋凛笑得比哭还难看。 在此之前,舒禾其实是同何启文见过一面,而与男人一道来的,是宋凛的母亲,也是她的亲生妈妈。 亲子鉴定的结果她看了,真相就是那么可笑,她确确实实与自己的孪生哥哥宋凛产生感情,并且上了床。 “听说你吞了安眠药进医院抢救了?” 王舒禾忽然转了话题,这是宋凛没有想到的,他有些不自在地低下脸,“没什么,只是拿错了药,小问题。” “你为什么要吃药?” 从认识到现在,宋凛隔一段时间便要回趟港城,她曾在那处公寓看到过几个药瓶,好奇问了嘴,都被宋凛打哈哈糊弄去了。 这些从前忽略的,串联起来,处处都是问题。 “我生病了……每次回港城都是见医生。” 王舒禾沉默,而宋凛更怕她嫌弃自己,忙说:“我有看医生的,我有按时吃药,医生也说我现在的状态很好,没大问题,你,你别不理我。” “我小时候生了场病,所有人都以为我要死了,可后来我醒了,却忘掉以前所有事,只有那枚戒指据说是亲生父母留给我的。”可至始至终陪她身边的,都是王青榆,他是舒禾的哥哥,也是舒禾的朋友,即便两人闹过不愉快,可到底还是断不掉的。 “青榆不知道我们的事情,但他希望我跟你分手。” “所以呢?” 宋凛问,嘴里发苦,鼻子发酸,酸涩得令他想走。 “我做不到,这世上没有规定说人必须要一心一意,从一始终。我爱你,爱青榆,这并不矛盾。我们是兄妹,孪生兄妹,这的确是别人不能比的,我对你有感情,也不想断掉,可是青榆——” 女孩的声音顿了顿,像是思考,片刻她说:“我受不了他身边有别人,即便我们现在分手了,我还是不能接受他会跟别人在一起。” “那就不变,我们跟原来一样,没关系的,只要我们能在一起,怎么样都好!” 宋凛紧着她的话说道,慌地握住妹妹的两只手,唯恐她反悔,“茵茵,我们就跟原来一样就好了,我不要什么名分的,只要在一起!你不想喊我哥哥,你不想回何家,都没关系,我只想要你。” “可是——家里万一知道我们的事情怎么办?他们会反对的吧?我跟青榆的关系大家都知道,甚至默认了我们的以后。但你……谁能保证你不会变心,你的身边出现别人呢?事情都是无非控制的,我讨厌意外。” 更讨厌原本属于她的被人抢走。 “那怎么办,你想要我怎么保证?” 宋凛小心问她。 “我们是亲兄妹,王家尚且都知道给我点东西傍身,那你呢?哥哥,为什么你可以拥有那么多东西,而我流落在外,寄人篱下呢?” 哥哥一次令宋凛飘飘然,他知道妹妹是接受自己了,于是笑道:“这好办,把我的东西都给你就是了,不对,是我们的!过段时间我带你回港城,到时把本该属于你的,还有我名下的,都通通给你。王家能给你的,我也可以,茵茵,我们是最亲的人,我只要有的任何一样,都是你的,你我不分彼此。” 挑衅 “你怎么来了?” 王舒禾诧异地看着本该在教室上课的宋凛。 “我听说你在保健室,不舒服吗?” 他拿了一张椅子,坐到床边。 “可能中暑了吧,天太热了,我想吃冰淇淋,就是上次我们在外面吃的那个。” 那是一家新开不久的店,在很隐秘的地方,店虽不大,可每个口味的冰淇淋味道都很不错。 “那我让人去买,你想吃哪款?” “我忘了他们都有什么口味。” “那就每个口味都买。” “算了,还是下次去店里吃吧。”舒禾也不过是随口说的,也没真的很想吃,“新买的那个游戏为什么我怎么也通关不了,你帮我看看,到底是哪里缘故,我看人家都玩好快的。” “他们玩得多了,熟练了嘛。还难不难受了,有没有开药给你吃?” 宋凛摸摸她的额头,不由埋怨起王青榆,“他怎么照顾你的,都让你中暑了,是笨蛋吗?要是工人,我早开了他滚啊,留着就是吃闲饭的。” “吵死了,为什么又要提青榆,难道你是为他才接近我的?跟我说说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吧。” 舒禾枕着枕头,声音细细的,宋凛在她那圆圆的眼里看见了小小的自己。 他也在看着舒禾,他的眼里也映着舒禾。 “小时候……我们小时候有段时间是住在国外的,那附近是一片森林,可以去摘莓果。阿珍好厉害的,她好像什么都会,就是莓果也能做好多好吃的东西。阿珍是照顾你的工人姐姐,我们都有的,只是后来你丢了,uncle发了好大火,把她们都辞退了。家里的院子呢,有一个树屋,我们常常在里面玩,夏天会下雨,我们就躲在被子里,又手电筒的,那么小,放在被子里面照起来。 我们是双胞胎,可生得又没完全一样的。有天我一觉醒来,所有人都告诉我说你的妹妹不见了……我找遍了家里上下,可没人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……” “那我为什么会走丢?” 这是王舒禾不明白的,何家有佣人有保安,偏偏连一个孩子也看不住,况且为什么丢的只有她,宋凛呢? “因为uncle。” 沉默半晌,宋凛不自觉抿紧了嘴唇,“uncle很不喜欢daddy的,听见名字他会发火生气。” 甚至都不许宋凛喊称呼。 “阿茵,我们聊点别的好吗?何家的事情没意思的,听多了你也烦……下个月我们一起回港城吧,恰好家宴的时间,你回来了,那才叫团圆饭。” 宋凛故作欢快的换了话题,又拿出手机找了照片,“这是Leo哥哥的孩子,他比我们大好多的,所以结婚也好早。” 照片里的孩子笑得很甜,蒲公英似卷发上别着小小的蝴蝶结。 “快回去吧,我一个人在这没事的,给人看见了怎么办。宋凛哥哥,我们放学时候一起走好吗?”舒禾对小孩没兴趣,只笑眯眯地挽着宋凛的手,撒娇般晃了晃,“我想喝上次那碗甜汤,就是有撒了干桂花的,好清甜啊。” “好,那我让人做,等我们回去就能喝。茵茵,你一个人在这真的没事吗?课上不上无所谓的,我不太放心。” “我又不是小孩了,你快去吧。” 其实王舒禾就是烦给人看见说闲话。 “那我走了,有事记得给我发信息。”宋凛再三叮嘱,好不放心地出了保健室,正想着还是请个假来陪吧,不想便看见个好晦气的东西。 “哦,这不是青榆哥哥,青榆哥哥你来这做什么?阿茵在休息,不方便见你。” 宋凛怪笑着挡住人的去路,一声哥哥在他口中说出来,令王青榆恶心又震惊。 “看来保健室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,你该换个地方,疯病拖久了,也会出大问题。” 少年面上笑着,可眼底寒凉一片,毫无温度。 “茵茵喊你哥哥,而我跟茵茵从不分彼此,她的哥哥就是我哥哥——感谢你这些年的照顾呢,不过有些人该学会识相,偷来的,藏不了永远。”话音顿了顿,宋凛也笑着微倾了身子在他耳畔轻声说:“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,仗着妹妹什么都不懂,恬不知耻地勾引她!不过没关系,玩具而已,我从不把你放眼里,你啊,才是可怜,都不知妹妹心里对你感情到底是依赖居多,还是纯粹占有呢。” 【人偶娃娃】 “看来你不止脑子有病,脸皮也出奇得厚。我记得你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出来的吧?怎么那么不要脸啊,黑白颠倒不谈,还以做第三者为荣,真是不能高估人的底线啊。人蠢不自知还想出风头耍英雄——莫承的事情是你做的吧?麻烦你下回做事做得干净点,如果不是舒禾,我根本没有义务帮你擦屁股。” 王青榆面上的笑容逐渐敛去,淡漠的眸子凝着宋凛许久,警告道:“茵茵这个名字我是不清楚你哪里听来的,但是舒禾是我妹妹,我跟她的关系不是你说断就能断的。你要为了所谓爱情做插足者——随便!你是觉得舒禾能为了你离开我?这里不是港城,也不是B市,你要在这耍风头,小心哪天死了,收尸都找不到地呀。” “你放心,我就是死,也不会让你好过——马上下课了,我该回去了,下次再见,青榆哥哥!”宋凛冷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,随即便大步离去。 直到那高瘦的背影彻底消失,王青榆才进了保健室。 进门前,他迅速调整好表情不令舒禾察觉到什么。 “青榆哥哥!你怎么才来呀,是不是又有人拉着你打球了,真讨厌,你离我远点,肯定一身汗,脏死了!” “都没看见的,你就叭叭叭说。水杯放教室了,我回去给你拿水!”说着,他晃了晃杯子,里面的冰块碰撞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,贴在王舒禾的脸上,女孩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。 “那你就是会跟他们玩呀,我又没冤枉你!哥哥真不要脸,自己么有朋友,那我就没有的,孤零零一个人,谁也不喜欢!杨宁就爱拉着你,见我找你都不高兴,拉着臭脸,欠他多,还他少一样!” 王舒禾想想还不高兴,不耐烦地推了推王青榆的手臂,“听见没,你别跟他玩。” “你不喜欢他?人家刚帮你找好模特,准备下午带你去见见。”少年半真半假的说着,王舒禾最近要完成个作品,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做灵感,烦了好些天。 “他哪来的人?不会是什么不三不四的糊弄我吧。” 王舒禾不以为然地撇撇嘴,要是真这样好找,她早就找到了。 可不想,真见到人,她便愣住了。 “怎么样,舒禾,我没骗人吧。” 杨宁笑眯眯地示意那男生走近些,“你觉得怎么样,如果可以,我就把他交给你了。” “转一圈我看看。” 王舒禾没搭腔,只朝着那男生点了点下巴,实则心里是很满意的。 “哪里找的人?” 王青榆见妹妹的注意力都在那男生身上,心里有些不舒服,可面上不显,问身旁的杨宁,“怎么之前在学校都没见过他?” “家里帮工的孩子,很听话的人,因为一些意外,长辈都不在了,于是就住在我家。我看他蛮符合舒禾要求的,就带来给你们见见,他很乖的,只是有些内向,舒禾你可别欺负他。” “我才不是那种人——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,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,可以吗?青榆哥哥,我很满意他。” 她仿佛才记起自己还有个哥哥在的,分出心问了一嘴,可目光还是紧紧黏在那男生身上。 容貌,身高,每一处都长在她所想要的点上。 “后续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,我们该回教室了,宝宝。” 王青榆不容拒绝地挽过妹妹的肩,“人就留下吧,他所有的费用都由我们承担,我们先走了。” “你挡着我了……” 即便门被关上,杨宁依稀都能听见女孩的抱怨声,他不由想笑,而事实上他也确实笑出来了。 男生安静地站在他身旁,似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偶。 “看来她很满意你,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吗?” “记住了。” 那就好,杨宁透过窗户,看着那对兄妹往教学区方向走,天热,王青榆打着伞,而舒禾挽着哥哥的时候,不知说了什么弯着眼睛笑靠在他身上。 杨宁从前以为自己是什么机会也没有的,王舒禾的身边只有王青榆,目光也只落在王青榆一人身上。 直到宋凛出现,他猛然发觉原来不是没有可能的,宋凛能勾着王舒禾对自己哥哥阳奉阴违,那么—— 那么他也不是没有机会。 这个男生是他专门为王舒禾挑选的,性格,长相,都按着她的喜好来。 谁能拒绝新鲜的事物呢?宋凛再好,可也在舒禾身边待得够久了,没道理再继续霸着不放。 王舒禾的身边能出现一个宋凛,那自然意味着还会有张凛,赵凛,李凛…… 王青榆既然能接受宋凛的存在,那为什么他杨宁不可以呢?他与王青榆还是从小到大的朋友,关系可比那些利益往来的人要亲密多了。 他不是没有机会啊。 人偶娃娃 “杨宁都怎么跟你说的?他有教你听话吗?听说你不是本地人,之前住哪里的呀?我得给你找个营养师……” 王舒禾目光挑剔,一只手转着画笔,一只手撑着额角,懒洋洋地躺在画室唯一的沙发上。 “哑巴吗?不会说话?叫什么名字?” “乌葛。” 舒禾咦了声,忽然站了起来,走近了,头回认认真真地打量起这叫乌葛的男生。 她挨得好近,乌葛甚至可以闻到女孩身上的,说不来的香味。 “舒禾。”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,惊得乌葛慌忙后退了几步,反倒是王舒禾,直了直腰,慢悠悠地将手背到身后,“怎么了,青榆哥哥,你找我有事吗?” “音乐剧马上开始了。” 音乐剧啊…… “而且都这个点了,人家的肚子也饿了,有什么事情下次再说。”王青榆很自然地将放在一旁的手包拿起来拎着,微微侧过脸同那叫乌葛男生温声道:“一会我让司机先送你去吃些东西,再送你回家,可以吗?” “可以的,谢谢。” “好啦,青榆哥哥,我们该走了,不然真的要迟到了。还有你——”舒禾一时间又记不起他的名字,只得胡乱喊了声,“下次来的时候换件衣服,太久了,不能穿。” “好。” 乌葛点了点头,真似杨宁说得那样,乖乖的。 “走吧。” 王青榆微微朝着那男生的方向点了点头,便牵着妹妹离开画室了。 门并未合上。 “青榆哥哥怎么不早点来找我,是不是又出去乱玩了?你怎么跟野鬼一样,天天想着玩。” “那看来要买个绳子给我绑起来,不然我天天都要出去玩怎么办。” 谈笑的声音渐行渐远,乌葛垂着眼将散在地上的画笔收拾好,一一放回原来位置。 他看了会,无端想起自己小时候,还同阿爷阿奶一起住在歧山,他的画笔又是什么?好像是采药时候从山间路上拾得木枝,有些韧,折痕处那露着嫩生生的,散着些许辛辣的味道。 乌葛出生在歧山,在歧山长大,他是大山的孩子,可却离开的大山,坐着一辆破旧的大巴,穿过坑坑洼洼的路,乘着火车,不知过了几天几夜来到了这里。 与岐山截然不同的世界。 “那个男生怎么样?” 车上,王青榆聊天似的问着。 “木木的,说一下动一下。衣服也旧旧的,过来做事么也不知道换一件穿。” 提到这个,舒禾便有些不高兴,“想找一个满意的人选真难,凭什么别人做事轻轻松松,我还要烦这烦那。” “怎么会,肯定以后就不会这样了。人家第一次过来,肯定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呀,衣服么反正很简单的,要么重新买,要么去我那拿,很多新的也没动过,他如果不介意就拿去,都有解决办法的,对不对。” “或许吧。” 闷闷不乐的,王青榆笑捏捏她的鼻子,“嘴巴都可以挂酱油瓶啦,没什么好烦的,不是还有我在,我肯定都会帮你的,别怕。” “你又不懂。” 王舒禾烦得侧过身看窗外,“外面那些人都说我的画是找人替的,我可以当没听见,却不能每次都不在意。青榆哥哥,大家对我的意见格外的多,而你轻轻松松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,凭什么?” “那些东西也叫喜欢吗?宝宝,我跟你说了很多遍,外面的人永远都是虚伪肤浅,嘴上说得是喜欢,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想害你。他们嫉妒你,所以诋毁你。与其自证,倒不如让他们学会闭嘴。这事情我会处理好的,别烦了,我们出来玩,肯定要开开心心的呀。” “可是我想我自己处理!青榆哥哥,我已经长大了,你能帮我一时,难道能帮我一辈子吗?” “为什么不可以?” 相比于王舒禾,王青榆的情绪异常平静,而后,像是妥协,哄孩子一般的语气说:“好,那你自己想处理就自己决定,我不干涉,但是有问题还是要跟哥哥说的,可以吗?” 是么? 王舒禾垂着眼没说话。 随着年纪增长,她早已明白兄长的话并非全都可信的。 从前的王青榆控制欲是隐性的,他贴心地为舒禾安排好一切,又将她与同年纪的孩子隔绝开,只说那些孩子性格野蛮粗鲁,舒禾若是与他们一块玩,会吃苦头。 于是身边的朋友只有哥哥,哥哥陪她玩,陪她画画,陪她玩洋娃娃,过家家…… 潘柔的出现是转折点,也是王舒禾与王青榆第一次爆发了争执,也是王舒禾第一次清楚意识到两人关系的不对。 “青榆哥哥,你准备出国,对吗?” “不是我,是我们,宝宝,我们不会分开的。” “真巧,宋凛也是这样说,说不定我们三个上着一所学校呢。” 舒禾微笑着将脸转向哥哥那边,黑而明亮的眼里透着明晃晃的嘲弄,“或许你们两个该一起商量商量,而我,我只是被通知结果的那个,不是吗?” “别说这样的话,舒禾。” “这就是实话!实话永远都是刺耳难听,而青榆哥哥你自己最清楚。我不想出国,不想跟你,或者宋凛在一起,我想跟你们断掉联系,我想跟人恋爱,跟新的人,你觉得这有可能吗?” 根本不可能的。 —— 王舒禾,王青榆,宋凛,这三个人性格都有问题。 宋凛与王舒禾是孪生兄妹,宋凛性格上的问题王舒禾其实都是有的 在前面提到过,何家的人不正常,基因里就带着疯疯癫癫的性格,只是明显与不明显的区别。而宋凛与王舒禾都是何家的孩子,自然也遗传到了这个问题 王青榆只是乍一看比较正常,实则也没好到哪去 他对王舒禾是占有欲与控制欲的,从小就不喜欢王舒禾跟别人玩,而王舒禾的性格也有很大原因是他纵容出来的,他对王舒禾的感情有男女之间的,也有哥哥对妹妹的,他希望将王舒禾能一直待在一个象牙塔里,眼里,心里只有他一个人。 还有要强调的,这是小说,即便有写主角霸凌或者带有骨科情节的,不代表我真的支持向往喜欢,现实中碰见这些就报警,这是不对犯法的!!! 每个章节的名字都代表一部分的内容,譬如开始虚伪,那只是王舒禾对王青榆的阳奉阴违,感情有,但没有全心全意,后面恶意这些就是霸凌,真相是身世内容,我其实不喜欢取名字,很多时候都用一二三四代替的,如果大家觉得这样起章节名看着不舒服,那我以后直接按章节次数取就行了 【人偶娃娃】 “是不是有人?” 王舒禾似乎听见什么声响,注意力也被分散在门那。 “门都锁了,怎么会有人。” 王青榆坐在地毯上,搂着舒禾,见她分心,不满地挺了挺腰撞她。 “嗯……做什么呀,那有人听见怎么办,家里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,别忘了,你妹妹也在家!还有那个安然!” “别怕,我有锁门的。” 舒禾不满地推推哥哥的肩,很快又软软地趴回了他的怀里,“青榆哥哥,我们好像在偷情呀,对,我们已经分手了,就是在偷情!” “可是我从来没有同意分手这事情,而且我也不觉得我们分手了。”王青榆忽然停下了动作,在他看来,分手便如同儿戏,只是王舒禾一时兴起的想法。 “好撑啊,哥哥在我的身体里……昨晚妈妈跟你说什么了?我都睡了,就听见你叽里呱啦的,吵死了。” 女孩抱怨着蹙起弯弯的眉,她的唇肉肉嘟嘟的,王青榆不由微微低了头去亲,用齿轻轻磨咬,王舒禾觉得痒,笑着要躲。 “哥哥都不亲亲别的地方,不给你亲了。” “你老是躲,哥哥怎么亲?宝宝好香,下面湿湿的,好多水。” “那你下面软软的,跟橡皮泥一样,我一点感觉也没有,废物——嗯,你轻点呀,你撞疼我了!” 王舒禾的嘴永远不饶人,气得王青榆掐着她的腰狠狠肏,“橡皮泥也会肏痛你?夹那么紧干嘛,橡皮泥都要断了,不是没感觉,没感觉还流那么多水,橡皮泥都要化了!” “就是橡皮泥,嗯,嗯啊,橡皮泥就是软的,我,我没……慢点,哥哥慢点,别戳那!” “为什么不可以,既然没感觉就找感觉,水好多啊,宝宝,哥哥的手上都是你流的水,身上也是。”修长的手指揉搓着凸起的阴蒂,刺激得王舒禾尖叫着想躲,可身体被锢得死死,最后那猫儿似的眼里含着眼泪,哭得好可怜,“我好难受,哥哥,我不舒服。” “宝宝,你爽得都夹着哥哥不放了,怎么会不舒服。” 因为哭过,她鼻尖红红的,脸上还挂着泪痕,眼睛似水洗的宝石,在灯光下黑亮亮的,声音也娇滴滴带着哭腔,“青榆不爱我了,你只知道欺负我,还想跟我复合,我再不理你了。你就该吃棍子,打几顿才乖!” “现在连哥哥也不喊了,你也不乖。” “你才不是我哥哥,你是假的。” 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王青榆眯了眯眼睛,掐着她的下巴使了点力气才令舒禾的脸朝向自己,“那谁是你哥哥,你那真哥哥又是谁?” “反正不是你,我又不是你亲妹妹。” “亲不亲的无所谓,难道我还偏心别人给你吃过亏?” 王青榆好笑地摸了摸妹妹的长发,答案是没有的。他与王舒禾一同长大,感情很好,而王舒蕴出生后便同母亲住在国外,偶尔回来一次。 在某种意义上而言,王舒禾与王青榆也是相依为命的,即便不用为物质所发愁,可情感上,兄妹两人只有彼此。 王青榆的性格实则并非对外表现得那样温和,他冷漠傲慢,得体的谈吐与教养不过是应付对外的规则,社交的礼仪。 条条框框约束着他,枯燥乏味的课程一门紧着一门。 大人们不会关心王青榆到底累不累,只在乎着成绩与结果。 只有舒禾,他的妹妹一直陪在他身边。 那个初见时,如洋娃娃一样精致漂亮的孩子,警惕绷着身体,抗拒所有人的靠近。 王舒禾高潮了,偏过脸在喘息,任由哥哥亲吮着自己的身体,意识是恍惚的,迷迷糊糊间好像答应了什么。 可到底是什么,舒禾不知道,只听见王青榆笑了声,说好,那就这样。 【人偶娃娃】 天阴沉沉的,隐隐有要下暴雨的倾向。 王舒禾中午没什么胃口,更因为在一张饭桌上的令她心烦,于是面前餐盘动也没动一口。 王青榆的面色亦是不太好看,他明确说过谭琳琳是不想看见的,她让王舒禾与宋凛的关系曝光,不仅害了王舒禾被人议论,更明晃晃地在打他王青榆的脸。 而王舒禾烦得很,谭琳琳这人脑子有毛病,拎不清的,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,非要跟她王舒禾过不去。 “舒禾,上回的事情是误会,可可没有恶意,我替她给你道个歉,这事就算过去了,好吗?” 赵利是很诚恳的,他清楚王家兄妹的脾气,王舒禾一天不松口,王青榆就不会善罢甘休。 谭琳琳一家的生活已经受到影响了,父母的工作随时有可能被解雇的状态,而后呢,若是再有王家干涉…… “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呢,谁是可可?可可是你家新养的阿猫阿狗吗?” 王舒禾放下手上的叉子,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一声不吭的谭琳琳,这两人好爱的,感情真好。 “可可是琳琳的小名。” “哦,不错的名字,很适合你。”女孩无所谓地点了点头,“走吧,青榆哥哥,我吃饱了。 ” “舒禾!”赵利急忙喊她,声音有些大,引得不少人的目光。 “她不是已经道过歉了,你又在做什么。”王青榆将妹妹挡在身后,微笑的面上已然带上了警告的意味,“别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,不然翻脸很难看的。” “可是——” 赵利想解释,不想又有一道声音响起,随后一只手便搭在他的肩上,王青榆眯了眯眼,原本要离开的腿又迈了回来。 “在说什么事情啊,这么热闹。” 宋凛笑吟吟地出现在赵利身后,可搭在肩上的手却骤然缩紧,他问的是赵利,看得却是谭琳琳,“听说你同那个小偷认识啊,一个地方出来的,那么你,是不是也会偷人东西啊?” “宋凛,你胡说八道什么!” “开个玩笑,何必当真。你还真是情种来的,护那么紧,情圣啊!不过话又说回来,你两个要道歉,怎么都没人找我的,到底是忘了,还是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啊!” 他笑偏了偏头,漆黑的眸子冷森森地凝视着赵利以及被赵利护在身后的谭琳琳,“谁教你们道歉是用嘴说的,要是都这样容易,那还要规矩做什么?” “你想怎样?” 宋凛玩的圈子不是王青榆这帮人,故而赵利跟他接触不多,可也知道宋凛的脾气恶劣,惹了他,不死也要脱层皮。 “道歉要拿出诚意的,动动嘴,谁不会啊。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算了,我丢了东西,还莫名其妙被人拍,难听的谣言又那么多的,真以为我是死人没脾气啊?” 少年冷冷看着那赵利,忽然一脚踹上他的膝盖,看人狼狈摔跪在地上,“你要做护花使者满足你,谁知道你有没参与的。我的律师会跟你们联系,到时也让我知道知道,他们到底是不是吃闲饭的。” “莫承已经被开除了,你还想怎样!” 终于有看不下去的人发声,而宋凛的朋友也不是吃素的。 乱哄哄吵成一团。 王舒禾觉得可笑,她是对谭琳琳没什么兴趣的,即便看不顺眼,也确实没想过要怎么样。可这不代表她真脾气好的,给过机会了,不珍惜,那就怪不了人。 可现在不行。 她朝着宋凛使了个眼色,微微摇了摇头。 “这事情真就算了?” 放学时候,宋凛走在王舒禾右边,而王青榆走在左边,三人走在一起竟有说不出的诡异。 “现在不方便。” 不知是谁把之前的事情发布在网上,引起了一点水花,好在发现及时,加之涉及到的人太多,王舒禾都不用自己动手,马上有人处理了。 “你怕了?哼,赵利算个什么东西,我就是打断他的腿,赵家也不敢把我怎么样。” 宋凛根本没在怕的,反而越看那王青榆越是碍眼。 这个贱人才是最该打断腿的! “我说了,现在不是时候!你确定何家现在能出现一点不利的消息吗?别忘了,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。” 有王青榆在,很多事情不能说太细的。 而宋凛也不是傻子,猛地想起再过几月确实有件关于何家的大事。 “在没闹大之前,你先打电话给uncle,让uncle处理,晚点联系。” 王舒禾不想让王青榆起疑,匆匆扔下话便上车走了。 港城何家不是只单单从商的。 现在是要紧关头,不能出一点岔子。 王舒禾无论怎样都希望何家好的,这样她也好,手上能握着的东西也才能多。 【人偶娃娃】 王青榆洗完澡从浴室出来,便看见妹妹坐在梳妆台前,心情很好地哼着歌,手上拿着一柄梳子打理着长长的头发。 “刚才赵利找你,不过我把电话挂了,看见他烦。” “不用管他。” 王青榆接过梳子,柔软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润泽的光。 “我猜一定是为了谭琳琳,他可真是深情呀,青榆哥哥,如果换成你,你也会这样吗?” 赵利挑在食堂,人多的地方,不无有要逼着王舒禾松口的意思。 “别人是别人,我们是我们,不一样的。” “哦,我知道了,如果以后我闯祸了,那就没人帮我了,青榆哥哥肯定只顾着自己的利益,你不要你的妹妹了。” 舒禾不满地鼓着嘴转过身,见他笑,更不开心了。 “都怪你,这事情还是要怪你!如果哥哥你没有跟赵利认识,那我也不会知道谭琳琳这个人,如果我不知道她,那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。还说道歉呢,哪有这样道歉的,不过——还好宋凛来了,他出面确实比较好。” 就是…… “你看我做什么?” 王青榆好笑地捏捏她的脸,把梳子放到一边。 “宋凛是不是你叫来的?”王舒禾有点怀疑,毕竟宋凛的出现实在太巧,他极少出现在食堂,一般都是家里阿姨做好送来的。 “难道他不该出来吗?宝宝,你才应该算算账,这事情的罪魁祸首还是他。如果不是他自己不要脸来找你,根本没后面事情。” “干嘛,你要跟我算旧账?” 王舒禾马上就不乐意了,臭着一张脸瞪他,“青榆哥哥,做人还是大度点,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!” “那看来你很有经验了,这么大度,那是不是我也可以由自己高兴做事?宝宝,你之前戴着的项链呢?” 他忽然问道,舒禾愣了几秒,下意识说:“我收在盒子里。” “怎么不戴了?” 之前很宝贝的,谁也不给碰,王舒蕴不知道拿手上看了眼,结果惹得王舒禾发好大脾气。 “嗯……也没很喜欢了,我想换个新的东西戴嘛,不然老是一样,也很没意思的。” 女孩的神情有些不自然,下意识地转过了身,想打哈哈糊弄。 这项链上的戒指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与宋凛的关系,很刺眼的。 王舒禾无论怎样都不能否认的,她确实是宋凛的孪生妹妹。 她是Rachel,而宋凛是Richard。 “既然不喜欢了,那换新的戴。”他把桌上的两个不知什么时候放的首饰盒打开,一串是由颗颗小粉钻拼接起来的项链,一串是珍珠心形粉钻吊坠。 “你什么时候放的,为什么我都没看见?” 王舒禾欣喜地催着哥哥帮自己戴上,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,喜滋滋地挽着王青榆的手臂,“真好看呀,我就知道青榆哥哥最好了。” “你喜欢最大,不然再好看也没用的。”王青榆弯下腰,下巴抵着妹妹的肩,镜子里的两人亲昵靠在一起。 “好像都是你送我东西,下次我也会送你的,哥哥想要什么?你好像什么都不缺……” 也没送过宋凛什么东西的,最多是把多出来的曲奇糖果分他一些。 看来买礼物时候还要多买一份,一碗水总要端平嘛。 “宝宝。” “嗯?” 王舒禾正想着,忽然听见王青榆问:“最近有很多来自港城的包裹,都是给你的,你买什么东西了吗?” 港城—— 是她母亲与何启文寄来的! 下周还说要来这边一趟…… “嗯……对啊,我,你知道的,有些什么,嗯……对,港城嘛,港城……港城有,那我总要找人买嘛,我也不方便两边跑,对不对呀?”王舒禾小心抬眼往他那瞟,被发现时,飞快低下了头。 胡言乱语,根本不知道在讲什么。 王青榆只当不知道,慢悠悠地将她摘下的项链放好,“下次要买什么跟我说就是了,那边东西再好,也要看适不适合你。宝宝,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哥哥的吧?” 因为心虚,声音也下意识放大了许多,“我能瞒你什么,连药的事情都被你知道了,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啊——宋凛不也被你发现了嘛。你怎么什么都知道,真讨厌!” 她是懂得倒打一耙的。 可说到这个,王青榆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,“你那时候给我放的药哪来的。” “买,买的呀……” 她看天看地,唯独不敢看王青榆。 这事情是王舒禾理亏,完全不想再提的。 “舒禾,你现在连哥哥都不讲实话了吗?”王青榆使了点力气捏着她下巴,带着几分强硬的意味,“那种不三不四的东西谁给你的?” “做都做了,你问那么多做什么,你不也爽了,我才吃亏,一点也不舒服,你还咬我!” “那我也要搞清楚源头的呀,如果你被人骗了怎么办,他连这种东西都能给你,那以后呢?我还是你哥哥,我有责任照顾保护你!” 所以他极度反感王舒禾身边出现什么新人,恶意与意外永远防不胜防。 “是宋凛,宋凛给我的,行了吧!” 王舒禾烦得嚷了一句,随后便不吭声了。 “好端端的,他给你这个干嘛,你找他要的?” 王青榆的声音怪怪的,他甚至觉得宋凛还真是——一时之间真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。 “我跟他说……”王舒禾嫌丢人,也不管王青榆听不听得清,语速飞快,“我说第一次怕痛,没经验,让他找助兴的药来吃。本来是给我跟他用的,只是……” 只是王舒禾趁在宋凛回港时候,把药用在了王青榆身上。 唉,都不知道什么破东西,就那么点,她光想着给王青榆,自己倒是一口没碰,结果体验好差,半夜睡不着,气得踹了王青榆好几脚! 人偶娃娃 最近一连几日都是暴雨,放假在家,王青榆完成家庭教师安排好的作业后出房间,却不见王舒禾。 “姐姐呢?” 他问坐在沙发上的王舒蕴。 “宝宝出去了,下课就出去了。” 王舒禾的课结束比他早,自然下课时间也早的。 “姐姐有说去哪了吗?” 雨下这么大,好端端的,王舒禾能跑哪里去。 而王舒蕴年纪小,记不住事,哪里还记得姐姐方才说得话,最后还是安然出声回答:“舒禾约了同学,晚上不在家吃饭。” 同学…… 想也知道是谁了。 王青榆压着心中的不耐,又指了指一旁的几个包裹,“谁的东西?” “是舒禾的。” 回答的人还是安然。 地址显示的依然是港城。 王舒蕴兴奋地爬下沙发跑过来,蹲在包裹旁问哥哥:“是不是洋娃娃,跟上次一样的?” “上次?什么时候,有谁给姐姐送了娃娃了吗?” 王青榆粗粗看了眼,有四个。 “上次就是上次呀,这么大,这么高,跟宝宝有点像,哦,还有娃娃的家。” 因为王舒禾拆包裹时候,她就在边上,自然就看见了。 忽然,王青榆像是想起来什么,瞳孔猛地一缩,快速跑上了楼,来到一间房间前。 那是王舒禾专门用来放置她的玩偶公仔。 很多的,里面还有专门放娃娃的衣服与配饰。 而王舒蕴口中的那个娃娃,在一处很显眼的位置,最中间。 微卷的头发用两根浅蓝色的蝴蝶结发带绑着,蓝灰色的针织衫外套着绣着花草暗纹的背心裙。 娃娃的手上戴着一个小小的镯子,而脖子上戴着同王舒禾一样的项链。 它坐在展示架上,白皙的面上泛着浅浅的红晕,面颊肉肉嘟嘟,瑰色的唇微微张着,露着洁白的牙齿。 它笑着,恍惚间,王青榆仿佛见到了幼时的妹妹。 房而房间里,还有样东西格外突兀,是个样式很精美的娃屋。 外观是间洋房,展开便是一层层不同的房间,家具小巧精致,楼梯的墙上挂着好多的二人画像,卧室是桃木小床,蕾丝床帐,象牙白的衣柜,柜里挂满了各色衣裙。 而这间房间的门外挂着一个小小的门牌,门牌上写着Rachel 的英文名,紧挨着的隔壁是Richard。 一瞬间,王青榆的呼吸变得急促,他大力拉过娃娃脖子上的项链,项链上的戒指内里刻着是Richard,同王舒禾那枚一样。 手机在响,可此时王青榆已经无暇顾及,他莫名有种很荒诞的猜测,而现在,他需要证明来证实,或是推翻。 王舒禾的戒指收在抽屉,一打开便是了。 戒指被项链串起,里侧刻着英文名。 Rachel 手机响个不停,王青榆看也不看显示人是谁 急躁地接起,只听见那头,是一道懒懒的男声, “阿茵不舒服,我带她回家休息。” “她在哪?我现在来接她回家!” “家?哼,我们已经回家了,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操心。” “宋凛。”王青榆恨得咬牙切齿,“你让舒禾接电话,舒禾呢?” “抱歉啊,青榆哥哥,茵茵睡了,就在我边上,她太累了,我舍不得,也不想让她跟你说话。 不过我说你啊,还真是个厚脸皮的家伙,都这样了,还死皮赖脸地缠着阿茵,果然不能高估你的底线啊。 小偷就是小偷,不要脸还贱,装着一副清高样,实则骚得很,下三滥的贱人,我真是佩服你啊,为了讨茵茵开心肯定废了不少功夫吧? 可没办法呢,她就是不爱你,看你都恶心啊。我看你真该去死的,占着阿茵身边的位置不放,有用吗?她就是爱我,我跟茵茵天生一对,注定就该一起的,你识相就滚,这样大家脸上也过得去,阿茵也不用为难的。你现在还有张脸能勾着她,以后呢?我光想想都要吐了。” “我跟舒禾的事情轮不到你这外人指手画脚,到底是谁不要脸做第三者心里也该有数,你又能风光多久,我再不济还是她哥哥,你算什么,宋凛,你比我可怜,我跟舒禾还有十多年的感情做基础,你呢?你所谓的爱情又有多少份量,别忘了,舒禾如果对我没感情,那我们也不会在一起。我倒是真该谢谢你,多亏了你的助兴剂,你费心了,我跟舒禾都很满意,谢谢啊,宋凛弟弟,以后我跟舒禾结婚了,不会忘记给你寄帖的。” 王青榆深知宋凛这阴人有多恶毒,冷笑回敬,果然听见那头的宋凛气得暴跳如雷,咒骂难听的话喷涌而出,各种语言都有的。 而王青榆懒得听,直接挂断电话,现在不是吵架时候,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确认。 【人偶娃娃】 xyush uwu.one 雨越下越大,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。 宋凛推着推车,王舒禾负责采购,两人在生鲜超市准备买些食材回家。 兄妹两个都没烹饪经验,偏偏都自信认为是厨神降世,谢绝保姆阿姨的帮忙,窸窸窣窣,叮铃咣啷,呯呯嘭嘭地在厨房忙活好久。 “外面餐厅不过是比我们多几个工序罢了,他们是专业厨师,自然要做好吃,而我们是新手,肯定没他们懂。”舒禾撒了些白糖在黄瓜上,又加了番茄跟玉米粒进去,犹嫌不够,往里挤了炼乳,尝一口后,神情镇定地推给宋凛,“嗯,好吃,你也试试。” “阿茵你真聪明,这样就是一道沙拉,还可以做甜点,我觉得应该再加点酸奶,要不切点水果进去吧,牛油果吃不吃?” 宋凛也觉得不错,看着一旁新鲜水果更是蠢蠢欲试,“我找找有没椰浆跟雪糕,这样组合组合,肯定也好吃的。” “那个下次再吃,先煮点热的暖暖肚子。我会的可多了,你想不想喝汤,烧点汤给你喝吧?” 这么厉害?连汤都会做! 宋凛不敢置信地看着妹妹,自己好惭愧,什么都不会做的。 “你把这些端到餐桌上吧,这里交给我,等会就开饭,你想喝牛肉汤还是海鲜汤?”更多免费好文尽在:yehua6.com “啊呀,随便弄点就好了,你就是给我喝白水也好的。要不要我打下手的?不过,阿茵,我们有买牛肉跟海鲜吗?” 他怎么记得只买了蔬果跟零食这些的。 “管那么多做什么,你到底吃不吃嘛,不吃还不用开火。” “吃的,吃的,吃的!那我在外面等你。” 他唯恐说多了惹王舒禾烦,端着一盆蔬菜就外跑。 菜端上桌,装饰一番后,宋凛便掏出手机咔嚓咔嚓拍。他是很大方的,好心情自然要跟人分享。 雨势太大,杨宁只得在王家多待一会。 年幼的王舒蕴好奇地仰着脸打量他,人小小的,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。 “要不要吃糖?”杨宁笑眯眯地蹲下身与孩子平视,“你几岁啦,告诉哥哥你几岁了?” 小孩子的羞涩来得莫名其妙,前一秒还直勾勾地打量着人瞧,后一秒便像小鸵鸟一样把头埋沙发。 杨宁忽然想起小时候的王舒禾。 她刚被接回王家时候其实是不太爱说话的,一则是说得话没什么人听得懂,二则是王舒禾的性格有些怪,总对人爱搭不理的。 王青榆从小就不爱人靠近她,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王舒禾与人隔开,恨不得将妹妹绑在身上时刻盯着。 而王舒禾呢,她每天穿着不同样式的漂亮裙子,亮面的小皮鞋,一头卷卷的头发绑着缎带蝴蝶结,精致得好像橱窗的娃娃。 杨宁盯着她那肉肉的脸手痒痒,时常从家里带了好些巧克力糖果背着王青榆哄她喊自己哥哥,见她吃得开心,自己也傻傻笑。 “哥哥,宝宝为什么还没回来?” 孩子细软的声音打断了杨宁的回忆,他回过神望向坐在沙发的王青榆,不知为何,今天的王青榆似乎很忙,也不知是谁找他,手机的信息就没断过,可奇怪的是王青榆竟一眼都没打开看。 “哥哥,哥哥!为什么宝宝没回来,我要见她,她答应晚上陪我玩的,哥哥!” 孩子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,拽着王青榆的衣摆扯啊扯,眼泪也啪嗒啪嗒掉,“我要姐姐,我要姐姐回家。” 真可怜啊。 杨宁啧啧摇着头,将沙发上王舒蕴方才丢的娃娃塞回她怀里,“想姐姐就给她打电话,这样姐姐就回来了。” “杨宁!”王青榆警告性地喊了他名字,随后缓了声音将王舒蕴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,“姐姐可能要晚点回来,哥哥先陪你玩好不好?积木还是娃娃?阿蕴,你跟哥哥说,新学校里的小朋友好玩吗?”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,注意力马上也被转移开了,皱着一张小脸好为难,“有时候好,有时候不好。” “那为什么不好?嗯?跟哥哥说,为什么不好,你看,是谁跟小猫一样哭鼻子啊,谁跟小猫哭鼻子?”见她笑了,王青榆抬手理了理妹妹的头发,“先上楼好不好,哥哥一会来陪你玩。阿姨,你先带蕴蕴回房间,给她热点牛奶喝。” 他是很好的兄长,即便此时心情很糟,可对妹妹是不会表现出来的。 直到电梯门合上,少年面上的笑意倏地散干净。 “你该回家了。”王青榆下了逐客令。 “外面雨下很大,你这样赶我回家不太合适吧。” 杨宁半开着玩笑,不过也确实站起了身。 他其实蛮佩服王青榆的,就王舒禾与宋凛的事情上,还真很少人有这么大的能容度。 到底是爱惨了王舒禾无怨无悔,还是一并忍下以后算账? “难道时刻想挖朋友墙脚的 ,这就合适了吗?杨宁,我们从小就认识,两家大人的关系也好,我并不希望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闹得太难看。舒禾要是给你造成什么误会错觉我给你道歉,毕竟她年纪小,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懂的。” “青榆,你这话就好笑了,舒禾跟你同岁,你懂的事情,难道她就不懂吗?” 杨宁笑他装模作样糊弄人,年纪小,不懂事,那宋凛是什么,王大小姐给自己找的好朋友? “所以呢,你的教养就是让你去做别人的小叁?做人也要点脸吧。”王青榆气笑了,微眯着眸子凝视杨宁许久,“你可以试试到底闹大了谁脸上难看,别说她对你没感情,就算有——哼,我可以给她找十个百个玩的,玩腻了,她也就不好奇了。而你,只会被她忘在角落,到最后连个名字也没有。别以为发生点什么就比天大了,我的妹妹我自己最了解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没人比我更清楚舒禾到底是什么脾气了。” “那你可真是伟大,居然沦落到要靠这种手段留住舒禾的心么?我———” 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 谁也没料到王舒禾突然回家,杨宁愣了几秒,原本要说的话也全忘了。 方才剑弩拔张的气氛烟消云散。 “回来怎么没打电话,我去接你。”王青榆很自然地退开几步,显而易见,她一身的衣裙与发上别着的发卡都是新的。 “哦,电话啊,我以为家里还没通网呢,没信号!不然怎么打一百个电话也没人接,消息也不回的,我差点以为哥哥你失踪要报警啊。” 王舒禾阴阳怪气地笑了声,脸很臭,自顾自摁了电梯要上楼。 【人偶娃娃】 “生气了?” 王青榆的手都没碰到王舒禾一下就被打开。 “晚上有没有吃饱,就只有一盆沙拉吗?” 果然,那本靠着浴缸的王舒禾睁开眼睛,“你怎么知道我吃的是沙拉?” 他怎么知道,还能有谁会说!宋凛恨不得从跟王舒禾见面开始就录视频发给他了。 还什么汤呢,王青榆都懒得说是方便面调料冲兑的。 “有没有吃饱,让阿姨煮点热的东西给你吃吧?” 少年修长的手拨了拨水面上的泡沫,王舒禾盯着他看了会,莫名感到不太高兴,“你就没什么想问的?你妹妹出去那么久了,你一句话也不会说,连个消息也不知道问吗?你还真是心大啊,青榆哥哥有了好朋友杨宁在,就算妹妹在外面待到多晚也没事吗?你根本就不在乎我,你之前说得全是假的,骗人的!我就该答应宋凛,至少我们出去滑雪冲浪还开心呢!” “那你就该问问宋凛,到底为什么我今天没有接到你的电话,以及他用你的手机给我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意思。” “这些都是借口,你如果想找我,难道真的找不到吗?更何况宋凛——宋凛他就是喜欢开玩笑,给你发了什么,当没看见不就行了,这也能影响到你什么吗?算了,越说越烦,你出去吧,我只想一个人静静。” 王舒禾别过脸不想理他,却不料下巴被摁着挣不开,这使得舒禾不得不同他对视。 “你和他关系很好吗?为了一个外人,你现在在帮着一个外人说话!” “他才不是外人,他跟别人不一样。” “不一样——”王青榆气极反笑,黑眸沉沉,一改往日的温和纵容,“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” “那可太多了,你想听哪件?”王舒禾毫不退缩,神情桀骜,眼里满是戾气,“你又能保证自己可以接受几件呢?明明做错事情的是哥哥你,为什么弄得好像我才是那个犯错的。是我想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吗?我真讨厌你,你身边永远都不缺人的,你有父母,有妹妹,有朋友,那我呢?我有什么,哥哥你巴不得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就只有你!我也会害怕啊,我会怕你突然变心,或者你根本不喜欢我,只是为了可笑的责任才跟我在一起。为什么每次我们都要吵架,难道我很爱跟你吵吗?我只是想你就爱我一个人,为什么这么难,我跟蕴蕴有什么区别,我们都是你妹妹,如果没有那晚的事情,我们根本就没有可能。” 这才是王舒禾最大的心结,她得到了王青榆,可却不能肯定自己能将其掌握在手里。宋凛的感情炽热张扬,他令王舒禾可以肯定也确切感受到了那份偏爱。 可王青榆呢,两人一起长大,从小舒禾就是被照顾的那方。王青榆会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,他将王舒禾照顾很好,在很多时候,他承担了各色各样的角色,而这些角色都根据着王舒禾的需要而转变。 王舒禾享受着他的纵容,可又忍不住担心终有一天,这些都化为虚影,会消失。 “为什么要哭?那么生气你骂我就是了,哭什么?” 少年叹气着用手将她眼角的眼泪抹掉。 王青榆就算有再大的火,可看着王舒禾红着眼圈掉眼泪,便什么脾气也没有了。他也感到了很难过,心里酸胀发苦。 “宝宝,你自己说,你跟阿蕴真的一样吗?她是我妹妹,你呢?你就只是我妹妹吗?为什么你要去计较那晚的事情,既然已经发生了,也过去了,我们都不要去提了好吗?你跟别人不一样的——我们在一起的事情我肯定是想过考虑了的,这又不是玩笑,我对你肯定是要负责任的,可是感情也不是假的啊,那我有做很多不好的地方,你直接说出来,不然我也不知道的对不对,不哭了好不好,舒禾,我跟你保证,我们不会分开的,我们一直跟以前一样,就只有彼此,好不好?” 王青榆实则是疑心很重的人,他并不相信任何人,包括父母与王舒蕴。 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,都随时有可能会背叛。 可王舒禾不一样,她是王青榆一起长大,一起生活在偌大别墅里“相依为命”的妹妹,她是王青榆精心呵护的玫瑰,王青榆将所有的爱与信任都给她。 他想,到底王舒禾与宋凛的关系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,即便是亲兄妹又怎样,这并不会影响到他与王舒禾的关系。 反倒对宋凛有不少的问题在。 这也是一个致命点啊。 人偶 夜里,王舒禾发了热,王青榆守了一夜,一晚上眼睛也没合上过。 “等下还有一碗药,把药喝了,睡一觉,把汗散出来了,身体就好了。渴不渴,喝点水要不要?” 王青榆将体温计收好,自说自话了许久,也没听见床上的人回答,转身后,只看见王舒禾病怏怏地靠着床头,面颊红红的,半闭着眼,怀里抱着个洋娃娃。 她自己便生得像个洋娃娃,偏偏怀里又抱着一只。王青榆不由失笑,坐在了床榻旁,拿了刚打湿的毛巾给妹妹擦脸,“城西那有个专给娃娃做衣服的店,等你身体好了,我们再过去看看,到时要么再买新的娃娃,你喜欢什么样的?” 女孩垂着眼不吭声,偏过脸靠在了王青榆的怀里,好像要睡去了。 生了病都是不舒服的,王舒禾头疼手脚又酸 就连骨头也好像是坏的,浑身软绵绵没力气。她不舒服,于是理所应当将脾气都发在照顾她的哥哥身上,又哭又闹,折腾一晚,兄妹两人都没休息好。只是王青榆自己倒没什么,重要的还是他妹妹王舒禾。 “一会喝了药,睡一觉,等你好了,我们再出去玩。” 如同哄小时候的舒禾一样,王青榆侧着身子将妹妹圈在自己的臂弯里,轻轻拍着她的背。 “那我睡不着怎么办?” 仿佛存心抬杠,王舒禾睁开眼,两人面对着面,四目相对。 “睡不着就不睡。” 少年将妹妹额头上的退烧贴撕下来重新换了一张。 他熬了一晚上的夜,明明也是很疲惫的。 王舒禾有些难受,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回家时候是带着情绪回来的,她同宋凛吵了一架。 王青榆是无辜的,他是舒禾情绪的牵连者。 “青榆哥哥,我们会永远都在一起吗?” 鬼使神差的,女孩问他:“如果,如果有一天,我们分开了,那我还是你的妹妹吗?” 她更想问的是,如果她被接回了港城,何家不再允许两人见面,那是不是现在的所有一切都会消失不见。 宋凛是她的孪生哥哥,两人留着一样的血,一起出生,睡在一张小床。 纵使被人为因素分开那么多年,可再次见面,终究还是会被彼此所吸引。 那王青榆呢?这个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哥哥,舒禾爱他,将他视为自己的所有物,依赖并想占有他。 分开。 是王舒禾从没想过的事情。 “哭什么,不是说自己已经长大了不用人管了么?”王青榆好笑地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,“舒禾,我是你哥哥,你是我妹妹,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情。无论你到了哪里,我都会找到你带你回家的。” “那,你不要骗我……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。”她慢慢放下悬挂着的心,可握着哥哥的手还是紧紧没松开。 “舒禾,我永远都不会骗你的。”他轻轻捏了捏王舒禾的手,像是保证一样,“我们永远都在一起,楼下的药要煎好了,我去看看,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?” 烧还没退的,王青榆见她也没什么胃口,便让人做些好消化的东西吃。 许是受台风影响,外面的雨还没停,大有越下越猛的趋势。 王舒蕴的幼儿园也停了课在家。 在电梯里,王青榆便听见楼下传来的动静,像是玩疯了,尖叫夹杂着咔咔咔地笑声。 门一开,那孩子也看见自己哥哥从电梯里出来,马上扭着身子要人放她下来,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未消失,很开心地喊哥哥。 “阿蕴你先回房间,哥哥有重要事情要做。” 王青榆想自己的表情应该很难看,以至于原本还笑着的妹妹怯怯地缩在保姆身后,而始作俑者,那个不要脸的东西竟还有脸坐在沙发,宛若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。 “你的妹妹很可爱,跟我的妹妹一样。” 宋凛笑吟吟地站起身,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挑衅意味,漆黑的眸子闪着异样的神采,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浓浓的恶意,“不过你的妹妹太小,还是小孩,而我的妹妹同我一样,我们一样的年纪,身上自然流着一样的血,我们是孪生兄妹,这世上在没人比我们更亲了!” 那戴着铂金戒指的手,明晃晃的,就是故意要让王青榆看见,停在了他肩头,“假的就是假的,假的东西永远都是假的,就是做得再好,也不过是个冒牌货,上不得台面!” 宋凛目光怨毒,他恨不得即刻就把这贱人弄死,好带着他妹妹回家。 然而不行,理智告诉他,如果真这样做了,王舒禾那可不好交代。 真是不要脸的狐狸精,又骚又贱,明明是勾引了他妹妹还整日装一副清高样端着,怎么还不去死! 才一脸阴沉戾气的少年忽地笑了,落在王青榆肩上的手大力地拍了两下,“你最好小心点,青榆哥哥,你一定一定要小心,小心哪天死了,也没人知道你被埋在哪啊!” 而王青榆亦是笑,不似宋凛虚虚做样的伪装,他是真切地发自内心在笑,“那我可真是期待,不过宋凛啊,有没有告诉过你亲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,那叫乱伦,永远永远见不得光!你不要脸你不怕,可你的妹妹——亲兄妹又怎么样,你有的筹码也不过如此!见不得光的才是偷,而我,正大光明,我们确实比不了!” 身世 宋凛憎恨每一个令他与妹妹的分开的人,尤其更恨那个装模作样的小偷王青榆。 一个人究竟是能无耻到什么地步,才能借着别人的身份去勾引他的妹妹? 很长的时间里,宋凛无时无刻不处于惊恐焦虑之中,他不知道妹妹茵茵在哪,不知道妹妹得开不开心,有没被人欺负。 他真的很怕,于是不知从何开始,每晚都在梦见有个声音在哭,他看不见一切,只在一团又一团的黑雾中听到细细的啜泣。 那声音说肚子饿,说好冷。 幸运的是,终于有天,何启文告诉他已经找到妹妹茵茵了,她换了名字,叫舒禾。 王舒禾。 茵茵变成了舒禾,于是茵茵的哥哥也变成了一个叫王青榆的人。 不过是个臭保姆罢了,不过就是个照顾他妹妹长大的工人,有什么好得意的? 他每次见面都是客客气气,唯恐这贱人哪里不开心在王舒禾那作妖胡言乱语!可偏偏就是他太好脾气了,才让人把他当个傻子,没脾气的蠢蛋! 凭什么,凭什么—— 王青榆就该死,马上就去死,死到什么鬼地方都好,就别死到他妹妹前面发骚! 宋凛恨得一口闷干了杯里的冷水,刚打完架,燥热。 “你赶紧走,别让我喊人赶你出去。” 王青榆就是再好修养也做不到笑对着上门挑衅的宋凛,没第一时间喊门卫来赶人就已经非常客气了。 “我可不会走,今天没见到茵茵我说什么也不会走!我告诉你,王青榆,你得意不了多久的,要不了几天,我爸爸就会过来接茵茵还有我回家!你与其这样死缠烂打的不放,倒不如想想要什么,看在你照顾我妹妹这么久的份上,想要什么,我都会满足。” 少年的容貌深邃英挺,精致又不显得女气。宋凛与何启文生得有六七分相像,只是相较起来,他的眉眼更为桀骜,而那双同舒禾一样的,似猫一样的眼睛,傲慢,冷漠,明明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不将人放在眼里,可却故作虚伪地在脸上划出热情的笑容。 坊间一直有传闻宋凛是何启文的儿子,而男人也从未否认。 可如果宋凛真是何启文的儿子,那么王舒禾也是何启文的女儿吗? 王青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。 父亲王隶是个感情淡漠的人,他更爱将时间花于工作之上。 可唯独在王舒禾的事情上他格外关心。 而相比于成绩与能力,他更在乎于王舒禾的品行与性格。 为此他曾专门定制了一套规章制度于女儿舒禾,要其严格按照上面的事情来做,若有出错,必有惩罚。 幼时的王舒禾什么都不懂,于是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恶意最大展现出来,以至于被关在狭小漆黑的禁闭室可谓是家常便饭。 她在里面哭,而王青榆沉默地站在禁闭室的门口,等着受罚的时间结束。 在所谓权威的压力之下,他显得那么渺小无用,无论怎么哀求,纵使用尽全部力气,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门被合上,妹妹舒禾被门里面的黑暗吞噬。 再后来又变了,王舒禾犯错受罚的人变成了他。 相比于将妹妹舒禾关在漆黑的禁闭室里,王青榆倒是觉得将惩罚换在自己身上要来得轻松。 只是—— 何家的人…… 何家…… “你跟何家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 王青榆面上的神色很淡,实在令人很难琢磨他到底真实的想法是什么。 “你管我?倒水,我渴了,我要喝甜的,白水没味道。” 他是那样理直气壮,引得王青榆抬眸看了他一眼,又迅速收回了目光。 “外面落雨不缺水,你头伸出去,嘴张开么就是了。” 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方面,宋凛与王舒禾确实是相似的,容貌虽不一致,可骨子里两人的确是一类人。 而王青榆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就是了。 “需要让人给你收拾一间房间吗?台风来了,雨是不会停的。” 他站起身,估摸着药盅里的药也该好了。 王舒禾还生着病,王青榆并不希望此时此刻有任何能影响她养病的意外发生。 至于宋凛,与其将他赶出去发癫乱叫,倒不如随便弄个房间给他住住了就是。 皆大欢喜。 【何家】 “哦,你要来,来了也不说话,外面刮台风,下雨,你在屋里头发神经,有毛病。” 床上的娃娃是港城送来的那只,酷似王舒禾小时候,连着身上的首饰与裙子都原模原样地复刻出来。 王舒禾抱在怀里玩了会,盯着娃娃的脸看了会,发了脾气将其大力扔在一旁。 人不舒服,就是心情不好,看什么都烦,天又下雨,更烦。 “我要睡觉了,你走吧。” 她气还没消,瞥见宋凛脸上的伤,顿了顿,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。 昨晚两人吵得太凶,气急之下,直接动手了。 兄妹两人的脾气是很像的,生起气来什么话都说,不管不顾地伤害彼此,恨不得玉石俱焚大家一起都死了干净。 “你睡你的,我看我的,又没关系。” “什么没关系,我就有关系!不想看见你,烦死了。” “你看我就烦,楼下那个不烦,看见他好开心的。他好,他最好,我走,反正就是下雨,淋也淋不死。” 宋凛声音闷闷的,真站起来了要走,气得王舒禾又扔了枕头砸他,“你走好了,死死路上,刮台风,随便你爱去哪里!” “你——” 回答他的是王舒禾撕心裂肺的咳嗽声。 “是你要赶我,我怕你难受,一直催司机开快点过来,王青榆都没有赶我走,你还赶我走!他打我你也不管,他打我!” 宋凛委屈地重新坐下,见王舒禾自顾自喝水又不理他,也想哭了,“你就是偏心,你就爱那个贱人,我真死了你们两个也高兴!我找了你那么久,你什么也不记得,你根本就不爱我对不对?” “爱爱爱,你就知道爱,满脑子都是爱,爱能有什么用,饿死了能当饭?” “我就是去讨饭也不让你饿死,饿死自己也不让你苦。” “那为什么要吵架,是你要跟我吵的,我最烦吵架,可每次我们都要因为一件事情反复吵,我很累的……明明我现在生病,你过来也要跟我吵,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?” 王舒禾也烦了,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回家,现在这个宋凛又送上门找骂—— 可当她看见少年泛红的眼圈时,心蓦地变软。 “你跟我道歉,我就原谅你。” 女孩期期艾艾开口,不自在地拿眼悄悄瞟他,感觉被发现时迅速垂眼躲开。 其实宋凛…… 两人的矛盾很简单,无非就是因为回家。 这好像就是宋凛的执念,从认识起,好几次有意无意试探。 王舒禾并不喜欢同宋凛吵架,这种事情本事就是很没意思的。 宋凛的身体并不算好,王舒禾被抱走丢失后,他大病一场,精神状态受到了很大刺激,以至于很长时间里何启文根本不敢放他离开自己视线半步。 想到这,女孩脸色骤变,忙拉住宋凛的一只腕子,动作轻又快,根本不给人躲的时间,“好端端的,你穿长袖做什么,刮风又不是下雪!” “我,我冷啊,外面风那么大,我吹感冒了怎么办。” “撒谎,你骗人!” 宋凛不自然想躲,更印证了他心里有鬼。 “你,你是不是——” 王舒禾慌得要拉高他袖子,宋凛也不躲了,乖乖站着。 果然。 “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,不是说好了——我不喜欢这样,你这样我会害怕,宋凛,我讨厌这样!” 王舒禾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,将身旁能扔的东西通通都扔在了地上。 “我只是,你不理我,我们吵架,我很烦……我控制不了,你不理我,给你发消息都不回,我很难受……”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更低,包括今天,他的状态也不是很好的,若非王舒禾,他也不想出门。 “可是我生病了,我发高烧。” 照顾她一晚上的是王青榆。 难受的是舒禾,闹了一晚上,哭了一晚上的也是王舒禾。 至始至终没有一句怨言的是王青榆。 “如果我在你身边,我知道这事情,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,照顾你的不是只有王青榆!可是这些我都不知道,我永远是在事情发生以后才被通知的——我才讨厌这样!明明很简单的事情,既然我们相认了,你也知道这里根本不是你的家,那为什么不回港城?你不习惯那里我们就出去,或者你来决定去哪里,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,离开王青榆看不见他去哪都好,就是去死也好过看他!” 宋凛失控地朝她吼,双眼泛红流着眼泪,甚至再也不想听王舒禾说什么了,转身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哭。 “你在逼我跟他断了关系。” 他哭,而舒禾倒是冷静下来了。 “我早跟你说过的,我不想跟他断开,更不想看见他跟别的人在一起。我花了那么多心思,药都下了,到最后竟然是送别人手上——你觉得我能咽下这口气?” 那还不如打从开始就毁掉,这样谁都得不到才叫公平。 王舒禾是不可能看着王青榆身边有别人的。 “那怎么办,难道你永远留在王家不回去了?哈,好好好,真好!那你去问问王青榆,他家还要不要人的,我留下做小儿子,我给他当兄弟!” 宋凛气得口不择言,心里竟也真升起了想留在王家做儿子的想法。 如果王舒禾真不愿回去…… 不,她还是要走的。 回港的事情决定权从不在王舒禾手上,她愿意与不愿意并不影响最后结果,无非是中间过程有所区别。 她是何家的孩子,身上流着何家的血,自然也要回到何家。 何启鸿已经把事情交代给何启文了。 他是何家掌事说话的人,又是何启文的长兄,他决定下的事情任何人也改变不了。 到时她回去了,回到港城,没有王家,没有王青榆,一切一切问题都会解决。 至于王舒禾—— “那我跟你道歉嘛,你别生我气好不好,我说话不过脑子的,阿茵,你别生气。” 宋凛认错太快,舒禾也没想继续吵架的意思,大家各退一步也就算了。 “那你下次不要这样了,痛不痛呀?我都吓死了。” 女孩小心握着他一只手,下意识往伤痕那吹了。 只要不涉及王青榆,两人相处是很愉快的。 这个扫把星一直就是问题的源头,挡在他与妹妹之间的刺。 别以为留他住一晚就有多伟大的,鬼知道心里到底抱着什么肮脏想法! 画室 台风已过,学校的课程也都回归正常,该返校就返校,该上课就上课,照常不变的。 唯独王舒禾又请了假。 她病才好,王青榆并不放心让她回校,保险起见还是在家再多休息一段时间。 “好久没见,舒禾。” 杨宁笑打招呼,仿佛同王舒禾的关系是很好。 相比之下,女孩的态度散漫许多,微微颔首,“你好,杨宁。” “青榆呢?” “出去了吧。” 王舒禾自顾自地摆弄着画具,她向来不喜欢王青榆的朋友,从前不喜欢,现在也不喜欢。 “下周我生日,到时你跟青榆一定要来。” 每年都是这样说,可是每年来得人也只有王青榆。 “再说吧。”舒禾没太兴趣,又不是她的朋友生日,她才不想去。 “这是报告,按着你的要求,饮食调整跟塑形都安排上了……” “头发还要再长点,到这差不多,他今天有来吗?” 女孩翻着照片,总体来说她是满意的,脸上也浮现出一点笑意来。 “他不舒服,我让他在家休息。” “那你让他住在我家不就好了,这样我还能时时刻刻看见他,就这样,让他搬过来 我让人安排个房间给他。” 舒禾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,偏偏那个杨宁存心跟她作对似的,“你该问问青榆,这事情你做不了主。” 况且私心里,杨宁也不打算让乌葛真住在王家。 不然他也不好再找理由来私见王舒禾了。 “我让他住,他就能住,家里这么大,难道多个人就吃不上饭了?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。” 女孩哼哼两声,随手便将那迭资料扔一旁,落了一地,“抱歉,掉了。” 好没诚意。 杨宁也看见那雪白的纸啊,照片呀,被一只杏色的芭蕾平底鞋踩住,而女孩倾了身子靠近,明明画室现在就只有他与王舒禾两个人,可她依然用着很小的,只有两人贴很近的声音, “你怎么那么贱,嗯?你说你贱不贱?勾引好朋友的妹妹不够,还想再介绍新的人给她,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?如果给青榆哥哥知道,他会生气的吧?” 这话刺耳难听,可偏偏女孩的调子像是撒娇,她是那么漂亮,漂亮到杨宁无数个夜晚都在梦里将她压在身下哭。 杨宁必须承认他是理解王青榆的,倘若王舒禾是他的妹妹,他有王舒禾这个妹妹,那么少年必然也会同王青榆一样,早早把人保护在自己的身后,束在象牙塔里,隔绝外面的一切又一切。 他会比王青榆更狠,宋凛这样的存在决不允许发生。 “你想跟我上床。” 这样的眼神舒禾再熟悉不过了。 她在王青榆的眼里看过,在宋凛的眼睛里也看到过。 “舒禾,我们从小认识的,知根知底,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,我了解你,并不比王青榆少,同样的,他能对你做得事情,我也可以做到。” 女孩散落的长发上占着不知哪里落下的毛絮,杨宁抬手很自然地帮她摘掉。 他可不止想跟王舒禾上床,他还想让舒禾只上他的床。 “我不喜欢你,对你没感情。” 她拒绝得果断,这在少年的意料之中。 “感情可以培养,现在没有,不代表以后。你又何必纠结,王青榆既然能接受一个宋凛,那自然接受得了我,他那么大方,懂事,只要你开心,他肯定什么都愿意不是吗?” 见没有反驳,杨宁面上的笑意加深,“无论是王青榆还是宋凛,他们都做不到无时无刻都陪着你。你想要朋友,想要有人陪你玩,而我,我可以。只要他们不在的时候,你找我,我肯定来。舒禾,再好吃的菜,吃久了也会腻的 难道你不想换换新口味吗?况且我还会帮你,如果你喜欢上了别人,王青榆那,还有我帮你打掩护。” 这更不对劲了,王舒禾可不傻,她是不信谁有这样好的。 “我们真在一起,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人,我当然是希望你开心的,为了开心,多认识几个朋友也不过分吧?你瞧,那个男生,乌葛,一张白纸,你可以按着你的喜好任意打磨,我的诚意够足了吧?” “你……” 说不心动是假的。 “阿茵!” 猛然炸起的声音惊得王舒禾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,宋凛神情阴沉,靠在门那不知看了多久,他有钥匙,早先两人厮混一起的地方也无非是学校的画室,宋凛的家,以及这边的画室。 他见舒禾的目光终于望向自己,才动了脚下的步子。 “青榆哥哥让我来接你回家,好晚了,他定了餐厅,在等我们呢——啊,这位哥哥是谁啊,你朋友吗?好眼熟的,你是不是青榆哥哥的朋友来的?” 杨宁震惊,杨宁沉默,杨宁不想跟这个脑子搭劳的宋凛有牵扯。 “下周我的生日,记得同青榆一起来——你来就说明是答应了。” 他毫无忌惮,当着宋凛的面便说出来。 而宋凛微笑着看向杨宁,漆黑的眸子冷森森的。他倒是明白王青榆那贱人怎么突然好心让他来画室找王舒禾了。 果然物以类聚,什么货色的东西就跟什么玩的。 狐狸精的朋友也是又骚又贱! 他一把勾住了妹妹舒禾,将其贴得自己紧紧的,“阿茵!我们该走了,青榆哥哥等久了可是会生气的,你这个哥哥也该回家,小心天黑被车撞死了!” 教训 “你这个没有用的废物,怎么不去死啊你!” 宋凛暴怒地砸着房间的东西,隔着屏幕,王青榆听见那头跟拆家似的。 “你有什么用,啊?防不住我也算了,本来就是个小偷,偷走了我妹妹不够还勾引她!现在呢,连你那不要脸的朋友也凑上来,我很难不怀疑是不是你牵桥搭线在搞鬼!真是佩服你啊,青榆!下叁滥的手段一套又一套,鸡都没你的本事多!” “杨宁跟你说什么了?” 王青榆倒是淡定,被骂也面不改色的。 宋凛这人就不是什么正常货,神癫癫的,发疯乱咬都算正常。 “杨宁?原来他叫杨宁……杨宁……果然下叁滥的东西就是难听!你跟他真不愧是朋友来的,一样不要脸,当叁又下贱!当着我的面就敢发骚,怎么不直接衣服脱了躺地上,我床搬来要不要!这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,你脑子有病喜欢跟人分着玩别带上我妹妹!我们何家可丢不起这个人!” 宋凛气得头晕,跌坐在椅子上,过了半晌,才说:“你给我把事情处理干净,别以为我妹妹是什么人都能想的!” “所以他到底说了什么,你话都不讲清楚让我怎么解决。” 王青榆只想知道重点,而非宋凛一堆没用的废话。 “他要阿茵去什么生日,要你带着去!去了就是同意,同意——真是可笑,你带着去?怎么不让你开间房给他啊,让他住在这里不是更好!” “你怎么不想想是你头带得好,杨宁可是把你当好榜样学呢。” 王青榆冷笑刺他,杨宁之所以敢把心思摆明面,不无有宋凛这个活宝的缘故。 “那我怎么办,我找我妹妹,还要看你们脸色吗?你让我怎么办,你说怎么办啊,我活着有什么意思,我还不如自己去死好了——” 他在那哭,王青榆烦得想挂电话。 哭哭哭,不是哭就是骂,每天要死要活,也不见得真去死! 不,宋凛可不能死,他要真发癫去死了,王舒禾反倒要记他一辈子。 王青榆倒不怕王舒禾在外交个一二叁四的什么“好朋友”,新鲜的肉体,新鲜的体验,这对一直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王舒禾太有吸引力了。 她好奇,想尝试,等腻了,自然就会扔到一旁。 怕就怕在假戏真做,上心了。 “行了,你现在就是哭瞎了也没用,该哭的人还在那笑呢。”王青榆嗤笑着将手上的笔扔一旁,目光落在桌上的相框上,照片上的舒禾笑搂着他,脸贴着脸,作怪似的做出很夸张的表情。 还是不乖啊。 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 王舒禾在试新送来的裙子,总觉得没开始那么喜欢了,左看右看,都不是很满意。 安然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,她同王舒禾的关系一般,更可以感觉到女孩对自己的敌意。 “怎么不说话,难不成你是来找我玩的吗?” 舒禾放下裙子,目光也从镜子中的自己移到了安然身上,她上身随意地批了件不知哪里抓来的衬衫,扣子也歪七扭八的上下错位乱扣着。 “我……是谭琳琳,不,是赵利……” 安然其实有些怕她。 “他们找我做什么,难道你是他们的说客,来为那个什么莫承求情的?”王舒禾忍不住捂着嘴笑,一双猫眼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安然,盯得她不自觉后退,而女孩也似发现了什么新游戏,步步紧逼,“怕什么,难道我会吃人吗?” 她明明那么漂亮,混血的骨相,精致的五官,家世的优越使她的眉眼间也带着不谙世事的单纯与天真。可安然慌得心脏砰砰跳,手脚发软,好似看见了那恐怖片里的古堡洋娃娃突然笑嘻嘻开口说话。 王舒禾的长相实在太有欺骗性了,令人很难将那些恶劣的行为与她串联一起。 “你知道你这个样子最让我想做什么吗?”女孩弯着眼同她笑,俯身挨近贴在她的耳畔,“看你哭呀——” “宝宝。” 王青榆的声音令王舒禾顿了顿,直起了腰站回原来位置。安然无声舒了口气,一身的冷汗,如劫后逃生。 “走吧,不是说要出去——阿蕴在找你。” 少年牵起妹妹的手,神情很淡,后一句明显是对安然说的。 “满意了?护花使者!见你一面难上天,人家被欺负了倒是积极得很。青榆哥哥,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跟谁一起的,我能甩你一次,也能甩你一百次一千次,甚至永远都不见你!” 王舒禾心里不是没气的,她被留在家里,而王青榆成天见不到鬼影子,难得去趟画室,才没多少功夫的,宋凛就来了。 她大力推开王青榆,身上戴的什么项链镯子都砸他身上,“你爱来找我就来,忙时候人都看不到,你以为你是谁,明星都没你大牌,滚出去,现在我不要你了,吃什么饭,逛什么街,外面排着队找我多得是,还用等你来?” 这话不说还好,一说彻底激怒了王青榆压着的火,王舒禾这人毫无一点道理可言,高兴搂着亲亲热热喊哥哥,不高兴直接摔门出去找别人。 永远不长记性,心里也永远装不下一个人! 商议 “别以为我们发生点什么就定死关系了,想得美!我哥哥说得对,没准就是你故意勾引我的,让我喜欢你,给你下药上床!” 这话说得太重,饶是王青榆一直压着火告诫自己别同她一般见识也变了脸,“舒禾,你不要太过分!” 可气上头的王舒禾哪里管那么多,恨不得句句都戳着王青榆的心窝子,“我就没说错,我才没有错——有本事你就别来找我,你以为我有多喜欢你,早腻了!” 腻了? 王青榆硬生生被她的话给气笑了,即便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个不着调的脾气,可不代表他真是个泥人脾气。 “你现在把话收回去,跟我道歉,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。” 少年的声音很轻,漆黑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,似一潭深水,静静地望着王舒禾。 “你当然能什么事情也没发生,你什么都不放心上,我就是外面找十个百个男的,你不也能高高兴兴等我回家?青榆哥哥最大方了,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原谅我,你干脆直接帮我找几个玩的不更好,这样你什么都知道,也满足你那可笑的控制欲啊!” “王舒禾!” 王青榆忍无可忍,粗暴地捏住女孩的下巴,“你以为我很爱这样,我天生贱,就该被你当垃圾一样玩弄?谁家交往是你这样的,开始莫名其妙,结束也莫名其妙?你又对我有多好?高兴理我一下,不高兴甩脸比谁都难看,我就是你家狗也没道理受你气!你爱在一起不在一起,不在一起就分了,你巴不得,你就等着我这句话——你做梦!我告诉你王舒禾,有些事情既然开始,那就由不得你结束。” “那你打死我好了,你看我讨厌,你打死我!” 她又闹脾气哭,王青榆实在没办法,一肚子火没地发,气得转过身,眼不见为净! “你自己摸摸良心说话我有没有打过你?从小到大,我什么事情没顺过你?你委屈,你要哭,你怎么不想想我会不会难受?外面怎么笑我的,你跟宋凛的事情被捅出来,谁不笑我!宋凛也就算了,他是你哥哥,怎么着也不会害你,可别人——舒禾,你到底要干嘛今天讲讲清楚。” “我,我……我只是……” “只是什么?” 王青榆逼她给出一个回答。 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!” “我看你是太知道——宋凛把你带坏了,他发神经张口闭口要去死,你也有样学样,说了多少次有事情可以商量的,你发脾气有用吗?你是无赖?” 他今天是拿出兄长的威严出来了,吓得那王舒禾睁圆了眼睛,含着眼泪不敢再出声了。 她现在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,好乖好可怜,任何铁石心肠的人看见都会心软,可王青榆清楚自己妹妹到底是什么德行,他太了解。 “舒禾,你到底对我有哪里不满?你每次这样忽冷忽热我也很烦,你话说那么难听,到底是不是真心话?” “我……不是的……” 王舒禾很小幅度摇了摇头,眼泪也一颗一颗往地上砸,看得王青榆也心酸难受。 她脾气那么怪,喜怒无常,平日里一口一个的爱也如天上的风筝飘忽不定。 王青榆悲哀地意识到自己与舒禾的感情是多么不对等。 她随时可以抽身离开,毫无犹豫,紧接着,身边代替自己出现的人只多不少。或许终有一天,王舒禾彻底忘记了自己,喜欢上了别人,她再也记不得曾经有个哥哥叫王青榆了。 王青榆很爱她,也只爱她。 “那就不吵架了好吗?这样我们都不开心的。”少年声音很轻,温热的掌心贴在舒禾湿漉漉的面颊上,像小时候一样哄她,“不哭了,等下小猫要来给你擦脸了。” “家里才没有小猫。”王舒禾破涕为笑,她知道这事情过去了,王青榆妥协退步。 “你想要去外面抱一只回来就是了。” “对不起青榆哥哥,我不是故意想说那些话的……” 舒禾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,声音细细的带着南地特有的口音。 “以后不能说这样话了,不好的。” 王青榆摸摸她的脸,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,王舒禾这人说话就是不过脑子的,她只顾着自己高兴,才不管别人死活。尤其吵架时候,更挑着难听伤人的话说,唯恐少讲一句就吃亏。 “你今天帮安然,我也不高兴,弄得好像我要欺负她一样,难道我是那种人吗?我又不会。” 王青榆在把湿毛巾拧干给她擦脸,王舒禾说到这事情时,面上还是浮现些许不快。 “我知道你不会欺负人,可别人的想法我猜不到,我不想事情闹到爸爸那。” 说到王隶,舒禾瞬间噤声,半晌,她问:“那,万一爸爸真知道了怎么办?” 现在压着,是因为王青榆还能兜得住,背后又有母亲的帮着遮掩。 可一旦捅到王隶面前—— “在消息没传到爸爸那之前就必须解决!要么花钱了事,要么……” “要么什么?” “要么就按着你跟宋凛的想法,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莫承身上,你既没有出面欺负他,也没有跟他说过话,风言风语不能证明你就是事件的起头者。” 王青榆也更倾向于这个方案,沉吟片刻,他说: “我去打电话给宋凛,让他晚上过来一趟,事情早点落实下来人心里也放心的。”